那御医应了声,一脸谨慎的表情开口道:“蜜妃娘娘脸上受的伤不算严重,并不会让蜜妃娘娘有任何的损害。只是因得娘娘年龄小,若是往后保养不当的话,恐怕会因这巴掌而留下疤痕来,这……便不好了。”
“什么?”芷妃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不相信地霍地站起了身,语气急切地道:“本宫方才又没用什么力,怎么就会留下疤痕了?你莫不是有意诓骗皇上,本宫且告诉你,若是你不说实话,本宫是要治你的死罪的!”
“你给朕住嘴!”
皇上如何忍得芷妃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当时便横眉竖目地呵斥她道:“若再这样不知分寸,朕即刻便叫你父亲进宫听训!”
除了芷妃的命,再没有旁的事比她的母家因她受累而更让她害怕的了。更或许,她母家的荣耀甚至比她的性命还重要,若是皇上真的叫了她的父亲来,她怕是连以死谢罪的心思都会生出来了。
芷妃登时就不敢再吭声了,脸上露出委屈又萎靡的表情来,看得一旁的公
主也冷笑一声。
那御医见芷妃冷静下来了,话自然是要继续说下去。他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低头道:“芷妃娘娘许是不知道,您戴的护甲伤了蜜妃娘娘的容貌,这屋子里的御医都是知晓的。且不知何故,您的护甲竟是染的桃汁,而这桃汁又连同着桃核一道浸染,却也生出了些让皮肉腐烂的毒素来。由此,蜜妃娘娘的皮肤才会有所影响,臣只是据实以说罢了。”
“你这毒妇!”
芷妃甚至还来不及仔细思量那御医的话,皇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起了身,到她身边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芷妃何曾想过皇上竟会对她下这样重的手,一时有些呆愣,好一会儿才觉着脸颊火辣辣地痛了起来。而当痛感袭来,她却未从皇上的脸上瞧见一丝一毫的心痛或怜惜。这样的决绝,却是比那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更让她觉得痛心。
“皇上……”
她才在唇边咕哝了这一句,皇上鄙夷嫌弃的表情便映在了她的眼里。这眼神竟是如此陌生,叫她根本分不清眼前看见的皇上究竟是不是她从前认得的那个人。
“对待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朕怕是处死你都不为过!来人!”
芷妃还呆愣着时,屋子外头便窜出了一个看着十分机灵的宫人来。
“传朕旨意,”皇上已经抽身回到了座位上,脸上皆是绝情:“芷妃德行有失,不堪妃位。着降为嫔,将其住所内的宝印宝册皆取回,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再称呼她为芷妃
!”
“皇上!”
闻听此言,芷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在蜜妃来之前的日子里,皇上还那般娇宠着她。她在恼怒的时候,也曾出手打过别的妃嫔,皇上也只是随意斥责她几句,从没有说这样严重的处罚她的。怎的今日什么都变了,只为了她那一巴掌,皇上对她的情分都变了!
“皇上,”还等不及她再开口,那御医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将一个芷妃的话岔了过去:“微臣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知皇上!”
“什么喜事?”皇上有些好奇:“你且直说,不要卖关子。”
那御医闻言,赶紧点了点头道:“微臣方才与御医院一众同僚细细查看,见蜜妃娘娘的脉间似有滑脉之相,虽然微弱,却隐约可见。故此,微臣们下了断定——蜜妃娘娘这是喜脉,大约不过一月。”
“什么?!”
这消息仿佛惊天一声霹雷,惊得芷妃的脑子轰轰作响。就连一旁正襟危坐的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诧和茫然,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事一般不可置信。
一旁的公主听了这话,脸色也陡然变得有些奇怪。她回头与楚念禾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即便不说,楚念禾心里也明白几分。
当今皇上的年岁已逾六十,在十年前,一位新入宫的宫女怀了皇上的孩子,生下了十七皇子之后,便再没有一位妃子有过孕了。且不说旁的,就是依着皇上当今的年岁,怕是也不一定有让女子有孕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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