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妃送走了皇后的时候,已经午时过了几刻了。
她一边想着皇后说的话,一边又让宫女给她重新梳了一个仪态万千的发髻,又穿上了她不常穿的妃子华服,这才打算带着宫女们一道出门。
走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芷妃却一眼瞧见了正呆呆地浇着花儿的玉阑。
“你在干什么?”芷妃有些恼怒地一把抢过了玉阑手中的喷壶:“这百合是头几日皇上亲赏的,说是有奇香,让本宫好好养护着!你怎的这样没心没肺,浇个花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玉阑被吓了一跳,刚想发火,一瞧着院子里的宫女们都等着眼睛往自己身上看,又想起母亲的叮嘱,只好忍了。
“芷妃娘娘恕罪,”她慢吞吞地跪了下来,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道:“奴婢不是有意给这花儿浇这样多的水的,奴婢往后不敢了。”
芷妃本还生气,一听到自己妹妹这样委曲求全地跟自己求饶,一时也有些不忍心了。
“你跟本宫进来!”
芷妃冷冷地说了一句,便先一步转身回了屋子里。
玉阑跟过来的时候,芷妃已经在椅子旁边坐了下来了。玉阑想了想,还是像往常一样低身朝着芷妃行了礼,然后才低头在芷妃跟前站定了。
芷妃没有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妹妹的脸。说实话,自己这个妹
妹虽是与她同父同母,但看起来却完全是两幅长相。她的眉毛是狭长的柳叶眉,虽然娇艳却少了几分特别。而妹妹的眉毛却是平平的浓密的黑眉,多了几分刚毅果决的味道。
不仅如此,她们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些许的不同,芷妃天生一副娇弱美丽的容貌,妹妹玉阑却是爽朗清澈的样子。容貌这东西见仁见智,芷妃有时候也弄不清楚,自己和妹妹究竟是谁更漂亮一些。
“你坐下来,我与你说说话。”
良久,芷妃终于开了口。
玉阑也没吭声,只是依着姐姐的吩咐坐了下来。芷妃瞧着她这闷声不语的样子虽有些生气,可还是压着自己的脾气,尽量用和婉的语气说道:“最近我瞧着你总是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怎么了?可是受了谁的欺负了?”
玉阑闻听此言,却是有些犹疑地瞧了瞧她,到底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芷妃便有些焦躁,蹙着眉头说道:“你可是怪我没有及早地把你引荐给皇上吗?你也知道,皇上一个月难得来后宫几次,若来了我这里,往往也都是深夜了。我总不能找一个日子,随随便便就把你塞给他吧?若是这样做了,我该怎么跟母亲交代?”
她难得有一个这样心烦的事。这玉阑本是家中父母最疼爱的一个女儿,自她入
了宫,也一直是玉阑陪着父母左右尽孝。可前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母亲一封信写过来,只说让芷妃想办法把玉阑推荐给皇上,让她也成为得宠的妃子。可这其中细情,她母亲却是怎么也不肯说。
最开始的时候,芷妃自然不肯,玉阑也是十分的不情愿。可母亲就跟着了魔一样,就算芷妃已把玉阑送到宫门口了,家中也未曾来一人接过。芷妃也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如此受人冷落,一个不忍心,便把人又接回来了。
芷妃又抬眼看了看玉阑,瞧着她的樱桃小嘴咕哝咕哝也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烦躁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从小就是这幅样子,问什么也不肯说。你这样沉闷的性子,到了皇上跟前可能得到恩宠吗?”
芷妃说得倒也是实情。这宫里的妃子太多了,就算是芷妃再怎么不情愿自己的妹妹成为妃子,可若是要她一辈子受冷落苦楚,她自然也是不情愿的。
玉阑瞧着姐姐急三火四的样子,虽然知道说了没用,可还是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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