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京城,这虽然是一件风流事,倒也算不得多大的丑事,姐妹同伺一夫,虽然不多见,但是,也并非没有先例。
但是,像她这样,自嫁入越王府,便将自家姐姐的宠,尽数争过来,后来者居上的妹妹,却委实不多见。
刘玉容貌本就不如她娇美,性情也是极温顺和软的人,更加没有她那些媚惑的手段,很快便在这后宅之中败下阵来。
她却被越王捧在
手心里,如珠如宝,还亲自赐名为,珍珠夫人,到哪儿都带着她,那嫡正妻反倒成了侧妃,在家中处处受她排挤,仰她鼻息而活。
就今日赴宴,她这厢一头珠翠,光鲜耀眼,又兼生得美貌,一时风光无两,相比之下,姐姐刘玉,就要寒酸的多了。
身上的一件春衫,一看便知不是新的,样式颜色,都有些年月了,至于头面钗环,更是不用说了,几乎就没一件像样的。
这春日盛宴,人人都将压箱底的好衣好裳好首饰穿戴在身上,因此愈发显得她寒酸可怜。
只凭这一点,便可知她如今在越王府的地位如何了。
女人出嫁从夫,她虽是嫡正妻,可是,奈何夫君不喜欢,也只能让位于宠妾,做个可怜又窝囊的正妻。
此时的刘玉,正隐在人群中,一如既往的木讷又麻木的沉默着,只是看向苏青鸾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虽然她足不出户,可是,却也知道,苏青鸾这位正妻,虽然妆扮光鲜,可是,却也跟她一样,是个不受宠的,被欺辱的。
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一阵阵的冲动,在刘珠说出“皇婶”两个字时,她忽地抬起头,拔
开人群,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刘珠拧着眉头,呵叱道:“退回去!”
那语气,竟似训斥自家奴婢一般!
刘玉在众女复杂的目光中涨红了脸。
她颤抖着身体,咬着牙,涩声道:“刘珠,你,不是皇婶……”
“什么?你说什么?”刘珠伸手推搡着她,一边推着,一边催促刘玉身边的婢女秋润,“快扶你家主子到那边上歇着去!”
“夫人!”秋润难过的扯扯刘玉的衣角,“您累了,咱们去……”
“不去!”刘玉一把推开她的手,“她算什么皇婶?她不过是一个侧妃,一个妾……”
“姐姐!”刘珠陡地拔高声调,脸上露出笑容,然而那笑,却狰狞阴险,“姐姐你来时我便劝你,既然病了,便该好生养病,不该出来乱晃的,回头再招了风,还怎么照顾你的冬儿呢!”
冬儿是刘玉膝下唯一的一个孩子。
听她提及冬儿,刘玉瞬间就萎顿下去。
她不再说话,垂下眼敛,勾着头,缩着肩,整个人又陷回那个灰暗卑微的套子里去了。
在秋润的搀扶着,她就要木然离开,却听身后有人轻声叫:“王妃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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