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帝玥这句话还真叫李漠寒难以回答。
他现在进了宫，总算与帝玥亲近，计划已经完成。
那些个被当作跳板的兄弟们也不知过得怎样。
“像我和三圆他们？”李漠寒反问。
帝玥愣了愣。
这样想来，自己确实有好久没有见到三圆了。
“等回去后我得找找他。”帝玥说道。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帮忙将老大埋葬。
只是条件有限，无法更加庄重。
所谓墓碑，不过一块木板罢了。
帝玥不想过早回去，李漠寒就陪她寻了块高一点的地方坐下。
绕过茂密的灌木丛，还能看见底下营地。
现下大家都在休息，只有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
“我没有想到。”李漠寒忽然开口。
“没有想到什么？”帝玥侧过头看了李漠寒一眼。
随即又将头转了回去。
“是不是没想到我们两人竟然有朝一日坐在一起闲聊，还是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
帝玥也没有想到。
“果然人和人的缘分妙不可言。”帝玥不禁感慨。
“我还没有想到，如此雷厉风行的帝大将军，心思竟然如此细腻。”李漠寒似笑非笑。
好似来到边城，连李漠寒都变了
一些。
至少李漠寒不再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为人处世正经不少。
也是，他们从离开京城开始，哪件不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要不然呢？”帝玥轻笑。“你以为为何从前那些士兵服我？这可不仅仅是能力的事情。”
李漠寒心里明白。
“你来到京城之后，可有想过后悔？”帝玥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她倒真有些好奇。
“后悔。”李漠寒毫不犹豫回答。“我想回去，也就是你跟皇上说的土匪窝，那个时候天天吃好喝好，没银子了就去山下逮人，虽然名声不好，可是至少快活。”
“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聚在一起，怎能不开心。”李漠寒感慨。
“你们那哪里是志同道合，分明是臭味相投。”帝玥调侃道。
“你还记不记得山下京城外那家茶馆？掌柜的姓白。”李漠寒忽然提到老白。
帝玥点头，她当然记得。
当初洛默柏和帝玥知道李漠寒这个人，就是因为老白。
“你们是不是觉着我们很过分，竟然逼得他每月都交保护费？”李漠寒紧接着又问。
帝玥笑了笑，便是答案。
“他可没有告诉过你们他好赌之事，前些年茶馆生意
一直都是他媳妇照料，我们常常去茶馆喝白茶，一来二往也算认识。”
“后边他媳妇生了娃，这茶馆才由得他来做，可是他好赌啊，你也知道赌可不是一时半会戒得掉的。”
“我们从他那里收的保护费，全部还给了他媳妇，若不然啊，他媳妇连儿子都养不成。”
李漠寒娓娓道来，分明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却像在讲故事。
帝玥真是没有想到。
“原来你们才是真的心细。”帝玥不由得感慨。
“小事情。”李漠寒不以为意的挥手。“况且我作恶多端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我早就习惯了。结果当了官也没收敛，得罪了不少人，这回陪你出来，也算是想要逃开。”
“皇宫既是个好地方，又是个坏地方。”帝玥做了个总结。
“那你呢？”李漠寒见帝玥问了这么多，好似心中有许多感慨。
她应当了解的最是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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