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呢喃,突然响起。
楚嫱猛地瞪大了眼睛,就跟活见鬼般,她方才听到了什么?穆泽羲跟她说对不起?
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一定是。
楚嫱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婚事,是父皇一手传出来的,我从未有过,要娶除你之外任何人的想法。”
这应当是,穆泽羲从小到大,第一次与人说对不起。即便是老皇帝
,他也顶多一个眼神,可唯独面对楚嫱心中的愧疚,心疼,就算是一万个对不起,都不能弥补。
楚嫱愣了,干巴巴的望着穆泽羲半天,这才道:“哼,小爷知道。”
她自然是知道穆泽羲不会娶容浅的。
“那你——”
穆泽羲想问,那你为何迟迟不归?可话说了一半,便被楚嫱打断:“父皇就这么摆了我一道,我是难道就这么受着?”
说起来,这老皇帝也是运气差,儿子儿媳都是能干的,可惜都不是惹的。
从京城到泸州,一来一回,少则半个多月,多则一个月,太子初立,想来真是应当为君分忧的时候。
一心想要做个甩手掌柜的老皇帝估计怎么都没料到,本想着有个能干的儿子,结果却发现,儿子能干,但是干不干,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可你一走,吃苦的还不是我——”
穆泽羲哭笑连,楚嫱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会的!按照你的脾气,一定会甩手罢工,好好的折腾一下的。“
楚嫱倒是将穆泽羲看的明白,这个主,根本就不是权势所能控制的。穆泽羲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你要是没惹到他的逆鳞,随你闹腾,不冒犯自己就好。你要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不管你是谁,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楚嫱这般说,穆泽羲突然心情大好,拖长了语调道:“哦?这么确定?”
不是确定,是肯定——
身下便是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穆泽羲开始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低下头在楚嫱的鼻尖蹭了蹭,问:”你是想出来玩了吧?“
楚嫱:“——·你可以装作不知道。“
她既是出来,自然也是因为想出来玩了!
“身子可彻底大好了?”
“没有。“
穆泽羲一惊,脑子
中的旖旎尽数化为泡沫,紧张道:“还有哪里不适?”
楚嫱可怜兮兮的盯着穆泽羲,委屈道:“一想到要回去,哪儿哪儿都不适了!”
京城哪有泸州自在?
这不还有个好玩的太守府么?
在泸州这么些日子,楚嫱倒是突然觉得,泸州太守,人脉甚广,财势颇大啊!
闻言穆泽羲不禁啼笑皆非,白了楚嫱一眼,无奈道:“小野猫!”
此时,突然间马车外传来穆元祈的声音:“嫂嫂,元祈饿了,院内渴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心跳加速,过于紧张导致,既颤抖语速又快,还说的含含糊糊的。
想来自己与穆泽羲两人呆在马车里也有些时间了,楚嫱不禁微微红了脸,娇嗔道:“哦——”
“一边玩去!”
穆泽羲很是不给面子的冷冷道了句。
谁知,马车外的穆元祈竟是愉悦的应道:“哦,好嘞!”
卧槽!
就这么,走了?
楚嫱惊呆了,穆元祈这货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海绵么?容易进水么?
“他倒是聪明了些。”
显然,穆泽羲对穆元祈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得意的挑眉瞥了楚嫱一眼,似乎在说:这下没人再来打扰咱们了。
楚嫱欲哭无泪,砸吧砸吧嘴,感慨道:“穆泽羲,元祈,一直都很聪明。”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但是今日听楚嫱这么说,穆泽羲心中的石头,缓缓的落地。既然楚嫱这么说,那么,想来他心中的心结,当是放下了。
如此,甚好。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楚嫱已经帮他解决了。
聪明,是个好事。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麻烦,也不会,让不该有的麻烦苦恼缠绕自己。穆元祈,应当是聪明的。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话,不需要明说,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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