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牢出来,穆泽羲脸色阴沉,不理会身后跟着的孟毅,直接发生上马,朝着宫中的方向而去。
孟毅为难的在身后挠着脑袋,纠结道:“王爷这又是要去宫中做甚?”
都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话,半点都没错。在这宫中能够存活之人,必然不会如他们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宫中的路,穆泽羲走了无数次,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走上这条路,会有怀着一股厌恶的心情。
凤仪宫还是一如既往,宫人们皆整整齐齐的守在外殿。内殿之中,便是大圣朝的国母,谢皇后了。
高高的牌匾,幼时穆泽羲贪玩,曾将凤仪宫的牌匾砸出过洞,所以这牌匾之上,并非开国皇帝亲笔所书的牌匾。
穆泽羲一进宫,宫人们便一个个的往后退,上一次六王爷剑指凤仪宫的长眠还历历在目,不敢忘记。
其实那一日穆泽羲都是客气的了。若是当真的让六王爷动了怒,就不止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了。
掌事的宫人硬着头皮,就跟谁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一般,讪笑着迎上去,“给六王爷请安。王爷可是有许久未曾来凤仪宫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中想的却是:可别再来了,太吓人了哎呀妈——
可这副小心思,穆泽羲一眼看穿,于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掌事宫人,“你这是在,拦着本王?”
拦着?
那宫人一看,突然发现自己正好死不死的挡在穆泽羲的面前,可不是拦着么?于是急忙退后两步,额头冒汗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不敢?不敢还不滚开!”
穆泽羲怒喝一声,吓得那宫人跟遭雷劈了般颤了颤身子,又急忙上前两步拦住穆泽羲,小声道:“皇后娘娘在休息呢
,王爷您不能进去。”
许是她问死神借了一百个胆子,竟然敢拦住穆泽羲?这话一出口,那宫人就认命的闭上双眼,死死的咬着唇,做好了被穆泽羲踢断肋骨的觉悟。
穆泽羲眼眸流转,眸中没有半丝暖意,只微微的在那宫人身上停留了一秒,嘲讽道:“是么?你若是能让她出来,本王就不进去。”
开,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个个小小的掌事宫人,怎么可能说让皇后出来就让皇后出来?于是那宫人顿时便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低声哀求道:“王爷,您饶了奴婢吧,娘娘当真是在休息啊,您不妨等等?”
“等等?”
穆泽羲悠悠的将视线转过来,看着那宫人,脸色渐沉,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想动手,滚!”
滚?
那宫人一听,立马就地躺下,左右翻滚,就是不让道。旁边的宫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只突然庆幸起来,幸好自己不是掌事的宫女了。
见那宫人这般,穆泽羲瞬间沉下了脸,正要发怒动手,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宫女规规矩矩的朝着穆泽羲行了一礼,乖巧道:“六王爷,皇后娘娘请。”
穆泽羲冷冷的扫了眼那宫人,迈步进去。
内殿之中,香炉中冒着烟,整个屋内都沉浸在一股香味之中,似乎是牡丹花香。谢皇后端坐上首,头上金光闪闪,就连身上,都穿着金光闪闪的常服。说真的,这个造型,真是能闪瞎了人眼。
穆泽羲进去后,面无表情的站定,看着谢皇后,不行礼,也不说话。
谢皇后视线一晃,脑袋歪歪一晃,一头的金光就跟金矿坍塌了般,有些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三番两次的持剑入凤仪宫,见了母后也不行礼,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可曾将母后放
在眼里?”
“您可曾将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就曾将您放在眼里。”
他说的是本王,而不是儿臣。想来心中是该有怒火的,这才连敬称都没有了。谢皇后的脸唰的一下便白了,这速度,就跟变脸似得,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也许是因为谢皇后无从反驳,穆泽羲虽无礼,她却不敢轻易发作,毕竟,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老皇帝那样,睡一觉吹个耳旁风就没了怒气,也不是穆元祈那样惟命是从的乖巧,而是穆泽羲这般,强硬,让你无所遁形。
所以说,人不要做亏心事,否则,哪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你草木皆兵。谢皇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僵硬的转过脑袋,有些紧张道:“你上前来说话。许久没有来凤仪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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