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凶一个冷,看起来就是不好招惹的样子,就连路上遇见的人都默默地避开两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两人拦路抢劫了。
云溪不禁心中感叹,大师姐懂得真多,这样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只见顾昭昭手中捏了把水墨扇,扇骨如翠玉,底下还坠了一个莲花血玉。
身后隐隐约约有人,顾昭昭将云溪护在身后,转身看去,却是一个小队的修士。
不是散修,倒像是小宗门出来组团刷怪。
看见顾昭昭谨慎回头,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个人眼神示意之下,前面那个略显憨傻之人就上前行礼。
“敢问道友可曾见过两名白衣女子,那是我们师妹,与我们走丢了。”
顾昭昭一手捏着扇子,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勾唇笑道:“我与身后的道友也进来不久,不如请道友仔细描述一下,在下也好回想回想。”
身后的云溪保持着冷谈的样子,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反而顾昭昭总是勾着嘴角,给人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纨绔子弟模样,看起来像哪家公子出门历练,身后跟了个不苟言笑的侍卫。
回头看了看领头的人,那人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就是两个样貌出众的女修,手里拿着剑,一人拿着剑身雪白的宝剑,另一人手中拿着把青色的剑。”
这不就是两人吗?
还好换形了。
顾昭昭只好拱手道,“兄弟二人并未看见什么白衣女修,想必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那人也拱拱手,回去复命去了。
顾昭昭转身,打算悄无声息离开。
倒是为首的人打量着两人,居高临下地向两人发出了组队邀请:“看二位道友也是来这里找灵植的吧,在下也是,人多好照应,若是遇见符合道友心意的灵植,也能帮忙采摘。”
顾昭昭看眼前人一副阴狠模样,采摘草药只不过是借口,怀疑两人想留在身边试探倒像是真的。
既如此倒不如主动跟着他们打消几人的疑虑,也好打探打探几人的真实目的。
顾昭昭也学着眼前人,勾了一抹假笑出来,“既如此,我与老二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前人自报姓名:“谭冬。”
顾昭昭仿佛戴了假笑面具,恰到好处地向众人介绍:“小道雷猴,这是我结拜兄弟二水。”
云溪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冷淡地撇开头不说话。
也不知道师姐是怎么一下子变声的,粗粝低沉的男声听起来毫无违和感。
谭冬看着眼前年轻的两兄弟,半试探半玩笑问道:“二位身骨绝佳,貌若神人,想必出身大宗门出来历练吧。”
这十里荒山,平平无奇的修士哪里敢独自前来,就算是散修,也是修为较高的那群散修。
两人看不出境界,想必是身上用了隐藏境界的法宝。
顾昭昭一副为生活所迫的表情,“生活所迫,相依为命罢了。”
很有故事的样子。
身后四人的目光霎时间便移到了顾昭昭身上。
几人边走边聊,就顺着顾昭昭那句生活所迫说了不少。
“我少时离家,与未婚妻一同修炼,为了她,我出走师门,为了她,我自毁根基,为了她,我将所有身家双手奉上。”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样的痴情人!
只有那个有些憨傻的呆头鹅直愣愣问了出来:“然后呢?”
剩下三位弟子一同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还用说,当然是被辜负啦!
顾昭昭叹了一口气,让几人也为之揪心了一下:“哪料她竟看上了宗门大师兄,拿着我的全部身家让那个男人进阶到了元婴期,还将我打成重伤。”
几人一副不知道怎么安慰的样子,只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眼前有点凶,但相貌俊美的男子。
低沉粗粝的男声响起,还带着点悲伤的嘶哑,“我九死一生逃脱,本想了此残生,但二水救了我,还一直默默帮助我,花光了所有积蓄。”
几人顿时看向冷淡的云溪。
看不出来啊,真的看不出来,这个二水如此冷淡,竟是个如此热心的人。
为了素昧平生的人愿意花光身家。
只有那个呆头鹅盯着云溪,觉得此人眼光甚好,甚至所图不小。
雷猴哥一看就是个认准谁就对谁掏心掏肺的好,而且就算重伤,也能看出他天赋齐佳,不然如今也不会如同没事人一样。
呆头鹅点了点头,甚至看向顾昭昭时脱口而出:“若是我遇到了重伤的雷猴哥,也一定会相救的。”
几人神色奇怪地看向呆头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雷猴哥英姿洒脱,就算是男人也很难自持,自是不缺人搭救。”
呆头鹅看几人奇怪地看着他,不免解释了两句,不过好像越解释越乱。
谭冬抚了抚额角,“道友莫怪,我这师弟是直性子,单纯过了头,没有什么坏心思。”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用时时刻刻将其拴在身边,生怕他被家主派去做其他任务,惹怒家主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溪看了一眼呆头鹅,将视线收了回来。
顾昭昭嘴角的笑有些僵硬,表示并未放在心上。
谭冬看着顾昭昭身强体健的样子,“道友的伤还有碍吗?看起来像是恢复地差不多了。”
顾昭昭将自己的“底细”顺着他的话“和盘托出”:“外伤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内伤难治。”叹了一口气看向云溪,仿佛十分对不起这个兄弟似的,“若是有法子治,也不会和兄弟一同入这十里荒山寻找灵植了。”
内伤啊,看来轻易好不了了,难怪和个男人搭伙过日子……
几人看向顾昭昭的眼神更同情了些。
不过这同情里夹杂了其他的情绪,顾昭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感伤,呆头鹅不免安慰道:“没关系小道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接着天真无邪地又插了一刀:“若是你好起来了,会重新去找那个男人报仇吗?说不定打败了那个男人,你的未婚妻也就回心转意了呢。”
轻快的语气是安慰没错,不过怎么这么扎心啊?
顾昭昭一时语塞。
剩下那几人也格外无语。
那人已经元婴期了,听起来就是有权有势的,还是宗门大师兄,而他现在伤了根基,怎么报仇?
而且那个未婚妻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听闻此言,仿佛顾昭昭已经是个头顶发亮的“惨绿少年”了。
连带着看云溪的神情也不如之前那么自然了。
顾昭昭本想脱口而出,v我50听我的复仇计划,但看眼前几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宗服,但也不像是能拿得出灵石的样子,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几人对顾昭昭与云溪也没了之前的怀疑。
云溪对师姐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层楼了。
编故事的话张口就来,将那帮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云溪很想笑,但还是忍了下来,继续装着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