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来禀报时,温若眠险些要将整个太医院搬来,理智清醒些后,只十万火急地深夜将沉睡中的张太医从府中带出。
年事已高的张太医在宣王目不转睛的凝视中诊过脉,额角溢出冷汗,颤颤巍巍道,“中了暑气后确实会有发热的情况出现,王爷莫要急切,姑娘脉搏细微,便开温和的退热药剂即可。”
忍着上前的欲望,温若眠淡声道,“劳烦张太医。”
陈嬷嬷与木香要再为碧螺擦身,冰凉的水被端上前,温若眠只得心中忧虑地在侧院等候。
待退热药煎好喂下,碧螺身体的热度微微下降。
陈嬷嬷与木香担心碧螺夜半病势反
复,两人决定轮番值守。
温若眠毫无睡意,待赶往碧螺的寝房,却被陈嬷嬷拦下。
“王爷若顾忌碧螺姑娘的清白颜面,还请明日前来探望。”
心中思量片刻,他点头道,“多谢嬷嬷。”
然而次日碧螺的发热果然反复起来,温若眠已无心上朝,派人告假后便前去碧府。
张太医早已等候在侧,再次把脉后,有些愣神。
“如何?”温若眠有些不耐地问道,中暑之症如此寻常,却长时间不得痊愈。
“大人的发热如此不停,也许与心绪有关,”张太医摸摸花白的胡子,沉吟道,“即使服药退热,却也因心里不畅而导致药效无法吸收,因此见效甚微。”
做了好久的梦,前世的记忆如此清晰,碧螺在睡梦中眉头紧蹙,甚至时而张口言语。
碧府上下都飘散着苦药的味道,甚至碧螺整个人都染上药香。
连续睡了几天几夜,众人都万分担忧,不知碧螺何时会醒来。
剂量加重地将药熬出,发热症状终于消失,众人皆松了口气。
第四日晌午,女子轻抖了抖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温若眠虽顾忌碧螺声誉,未曾在碧螺府中过夜,白日里除进宫面圣
外,均留在府中照看碧螺。
“王爷,小姐醒了!”木香欢喜的声音传来,只见碧螺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面露吃力。
“莫要乱动,你可是睡了两天,慢慢起身。”温若眠坐在榻边轻轻扶起碧螺,拉高软枕。
碧螺扶着头回忆片刻,想到自己头晕目眩间竟晕倒在地,有些丢人。
木香已然含着泪道,“小姐往后千万不要再吓奴婢了。”
正要宽慰她,温若眠的声音又响起,“今日起专心养病,圣草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终于不能再继续忽视下去,碧螺侧头看着他的眼睛,闪烁着歉意,心疼和坚定。
清了清嗓子,碧螺向后靠在软枕上,温声道,“我与王爷有话要说,你们先出去吧。”
温若眠使了个颜色,众人便退出房间。
专注地凝视眼前的女子,心中皆是得来不易的悔意。
她已经经过这么多年的苦重回自己身边,有怎能令她再受伤害呢?
“王爷可是前来照顾我了?”翘起的唇角有些愉悦的意味,看得温若眠心头一软。
“算是对前几日的赔罪罢。”笑意逐渐扩大,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已经不热了,想来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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