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正思忖要不要给李驰回个消息的时候,一顶白色的棒球帽盖到了我的头顶。
我抬头朝黄子文看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进裤兜,说:“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正午的太阳好大。别晒伤了。”
“呃……不用了。”我想把帽子拿下来还给他,他一手按着帽檐,用了些力气,眼神像在说,这样你也不接受吗?
他细心起来是真的细心,可他时时刻刻谨守分寸,小心翼翼地示好。
他把帽子给我戴,还用身高给我遮着我前方的太阳。
我冲他笑了笑,“那好吧。”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他抬手又按了按帽檐,笑着说:“这帽子,你戴还挺合适的。看着像假小子。”
我忍不住又笑了笑。
“走吧。该回家了。”我努力不让语气听起来扫兴。
他的表情像是靴子落地一般,微低了低头,将双手插回裤兜:“好~”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急速刹停在我们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的一声打开车门,黄子文的妈妈陈淑敏从车上下来,她今天破天荒穿了一身休闲装,脚下蹬的是旅游鞋,看样子就像是从跑步机上刚下来就瞬移到了苏州。
她面无表情一路径直向我们走来,我一时惊诧,钉在地上,她身后跟着的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司机,那人一身黑衣人高马大。
黄子文叫了一声:“妈。”
我刚想开口说:“淑敏姐……”
身后的黑衣人将黄子文一拉一推,拉拽着将他弄进了车子,嗵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陈淑敏大吼一声:“你给我住口!”
随后,一记响亮的巴掌冲我扇过来,力气之大,扇得我眼冒金星,白色的toyhilfiger帽子摇摇晃晃跌落到地上。
我听到不远处,车上响起一声闷响。
“司葭!”她还不解气,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
她冲我吼道:“司葭!我这么相信你!”
我捂着脸,眼泪已经哗的从眼眶里倾泻而出。
“你现在睡我儿子!”她用力地拍打我,“你要不要脸!你个贱货。你睡我儿子,睡自己的学生。你还是人嘛!”
“我没有!”我哭嚷着,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昨天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委屈极了,哭嚷着撕心裂肺地说。
车门旁又响起一串连续不断地闷响,黄子文似在和保镖搏斗。
“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陈淑敏激动地浑身发抖,“你们两个从这里出来,你还想解释什么!”
她也哭了起来,但哭声很闷,仍在努力隐忍。
“你这个白眼狼!”她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朝四下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结束了对我的控诉。
她的发作之所以戛然而止,不是出于修养的缘故,而是发现四周有人举起了手机……
她转身瞪了我一眼,小跑着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的刹那,黄子文整个人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对我伸长脖子,他的手臂被身后的男人擒住。他用那种绝望而惨烈的眼神看向我。
“老师!”他吼了一句,“司葭!”
刹那间,门嗵的一声被陈淑敏再度关上。她用力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整个人失态地抖动着身体,像是极力忍着怒气,把自己弄上了车子。
车子启动的刹那,她抬起手背抹着眼泪,黑色的宾利很快一闪而逝。
我弯腰从地上拾起帽子,在众目睽睽中飞奔进了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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