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低头在电脑上打印收费单,随后转头对我们说:“交完费,去放射科,等片子出来再过来。”
黄子爵拿着单据,一边推着轮椅。
我抱歉地转头看着黄子爵,再一次说:“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做这些事,你真的不用管我。”
黄子爵刚要张口说什么,他手机响了,接起来,我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问:“子爵,司老师到底怎么了?黄子文听说她摔倒了,要来医院看望。”
“现在还不知道。要等拍完片子才知道。”他居然这样对他们说,医生明明说没什么大碍的。
我的冷汗沿着脊柱一路冒上来。
“黄子爵,你把电话给我一下。”我舔了舔嘴唇。
黄子爵给我,我刚说了一句:“黄伯伯……”
结果电话那头是黄子文的声音。
“司老师~!是我!”他鬼哭狼嚎似的喊了我一声,我被他喊得手机都快甩脱。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跟个复读机似的,重复了三遍。
他这才像是平静下来。
我说:“黄子文,我只是普通摔倒,脚踝扭了一下,医生刚才说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他的声音充满担忧和懵懂。
我确定地说:“如果我有事,还能这样镇定地对你说话吗?”
黄子文喉咙里发出一声较真的“嗯”,他吩咐我:“你一会儿让黄子爵把诊断结果发给我。”
“好吧。”
每次和黄子文说话,最后我都搞不清楚,谁是学生谁是老师。
……
半小时后,我们从医院里出来。
黄子爵如释重负地系上安全带,看着我说:“幸好没事。”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不仅脸皮厚了,心也像磨刀石一样坚不可摧了。
原来,什么好女孩、坏女孩。世界上的物质和能量都是可以转换的,道德和立场也随时能够变化。又或者,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否则我为什么会轻易地配合李驰演出这么一场戏。
现在,黄子爵已经彻底不打算去赴胡之菲的约了。
我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成功变无耻了?
他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虽然没有骨折,但脚踝还红肿着,还是要好好休养。”
那红肿与其说是扭伤造成的水肿,毋宁说是表皮擦伤造成的视觉现象。
“嗯。那……好吧,谢谢你。”我顺从地系上安全带,“耽误了你们约好的事儿,我真的很抱歉。”
“别这么说。”黄子爵回了我一个治愈般的微笑,“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但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他说,你的健康?不是所有人的?
我脸红了,其实是惭愧。
可是黄子爵却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司葭~”他低声唤我。
我转头看过去,他的手心微微用力托起了我的头,他目光温柔的看向了我,而我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他在我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地快速印下一吻,随后像是为自己失礼的举动感到羞愧,他低下头,下意识抓起我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手指说:“戒指,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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