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菲拿打火机给我点烟,红色的烟头烧灼,像远方夜空的飞机信号灯。
胡之菲像是在教我:“抽烟不用学,就是呼吸,不过轻一点,别呛着。”
当浓烈的烟味吸进肺里的时候,那感觉就像第一次喝白酒一样刺激。
“怎么样?”胡之菲勾了勾唇角。
“辣、呛。”我努力隐忍着喉咙口的瘙痒,我不想像电视里的人那样,第一回抽烟就做作地咳嗽。我想要酷一点儿。
“呛就别抽了。”李驰一把夺过烟,“别硬学。”
“给我!”我犯倔地说。
李驰看看胡之菲,我趁机从他指尖夺回那支烟。
“司葭。”胡之菲叫了我一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强装镇定,心情很激动,那是一种失望、愤怒和兴奋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或许我也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李驰为我出头用视频威胁傅恒的时候,还有和老魏顶撞的时候,还有去退租的时候看到一向傲慢的房东太太吓得战战兢兢的时候……
我嘴上说着,这样不好,可是心里却觉得很爽。
胡之菲调侃我道:“你可别学我。”
我看看她,心情已逐渐平静下来,轻颤的手指也停止了颤动:“你怎么样?”
“我是坏女孩。”胡之菲夹着烟的手指弯了弯,指向我,“司葭,你是好女孩。坏这种事,是一个人骨子里的,不是学来的。”
“是吗?”我有些不屑地反问。
李驰挑眉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们三人有半晌没有说话,只有呛人的烟雾弥散在空气里。
香烟的味道不怎么样,就像啤酒是苦的,香烟是臭的,但人就是喜欢折磨自己。
熄掉烟头,胡之菲聊起了刚才那通电话,是李驰先起的头。
“怎么样啊?申诉什么结果?”李驰略带调侃地问。
胡之菲摇摇头。这个摇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永久封禁。”胡之菲没有情绪地说,“还有你那个账号,本来是封禁七天,现在也是永久。”
李驰笑骂了一句:“操!胡之菲你能耐的。”
胡之菲一脸死相,她自暴自弃地说:“我和客服吵了一架。他妈的,平台不讲理,不让申诉,安什么申诉键。”
“他为什么把我那个也永久了?”
“客服说恶意申诉,辱骂平台工作人员。”
“得得得……”李驰听不下去了,“打住打住。”
李驰转过身面向窗户,叉着腰,对着窗外大口喘着气,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一看空了,一把捏紧,又重重地塞回口袋。
我安慰了一句:“主账号没事就行了,还能播。”
“那是企业号,本来就可以营销。”胡之菲被自己气笑了,“但是被限流了。”
“多久?”
“一个月。”胡之菲说完,李驰对着窗户大声骂了一句:“妈的。”
我推了李驰一把:“你别说脏话。”
我挽起胡之菲:“走吧,回去吧。站在窗口吹冷风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驰忽然一掌打在墙上,说:“你们先回去,我下去走走,想想法子。”
我转头看看他,看他一脸严肃,像个横眉怒目的大罗汉似的,我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叮嘱了一句:“你早点回来。别晃荡得太晚。”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朝电梯方向走去。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