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陈淑敏有些诚恳地看着我,“我可不可以拜托你。”
“您说吧。”
前面发生了这么多大让我大跌眼镜的事,到这一刻,我想只要她说出的不是让我踩法律红线的事,我都百分百会答应了。
“司葭妹妹。”陈淑敏身子微微前探,我略微感到某种压迫,她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指甲做得极其漂亮,就像是大教堂天窗上的彩色玻璃。
是的,现在这堪称艺术品的双手正覆在我略显寒酸的手背上,就连这个都让我感到惭愧。
若不是因为中间隔着个黄子文,我和她这样的人恐怕此生都没机会平起平坐,更别说一起喝茶、聊天。
“你能不能每周六过来一次。就这儿,往里面走,别墅区。到这儿来……”她清了清嗓子,脸上首次流露出“央求”的神情,放低音量说,“继续给黄子文补课?”
我愣了一下。
既不是对请求感到意外,也不是感到为难。
而是,在她开口之前,我忽然有了某种预感,她接下去要说的就是这句话,结果她还真的说出了我所想的话。
我觉得有些心寒。
因为我每次想真诚地对待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回报我的总是企图心。
或许,人本来就是如此。一开始的好意只是为了铺垫,如果你当真的话,不是他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问题在于你太单纯。
在内心对自己剖析过一遍之后,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心情已然平静下来。
“可以。”我顿了顿说,“我可以为黄子文无偿补课,直到他高中毕业。”
陈淑敏思忖片刻,轻笑了一下,恐怕她完全理解了,为什么是“无偿”而不是“有偿”。
“抱歉,我只想着自己,但还是请你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她有些煽情地说,“你拿出自己的休息时间给子文补课,这份情义我们永远会记在心里的。”
“没关系。”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水已经冷了。
陈淑敏眼神一转,立即倒掉茶渣,重新煮水泡茶。
她此刻一边等着水烧开,一边与我恢复了轻松的闲聊,语气也是淡淡的。
“司葭,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六。98年的。”
“真年轻。”她用抹布隔着拿起水壶重新冲泡进茶壶里,她低头说,“喝喝看这个普洱。晚上喝熟普洱不影响睡眠的。”
水冲进茶壶里,盖上盖子,静置片刻,她拿起我的茶盅将里面的冷茶倒了,重新续上热的。
“不怕你笑话,我二十一岁就生黄子文了。”她捧起茶盅,浅嗅了一下,喝了一口,“二十六岁的时候,黄子文都会骑儿童自行车了。不过我还是羡慕你,年轻的时候是应该要玩一玩的。”
我笑笑,不说话。
“你有男朋友了吗?”她又问我。
“没有。”我直觉地回了一句,但稍后又补了一句,“有过一个,前不久刚分手了。”
“哦。”她挑了挑眉,有些惋惜的样子,可随后便若有似无的关心了一句,“为什么分的?”
“性格不合。”我拿老套的理由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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