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司葭,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我请你吃。”
我摆摆手:“不用了。”
刘钊说:“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比较有助于分泌多巴胺,你就当是陪我一起吃呗。”
我苦笑了一下说:“那就巧克力的吧,谢谢。”
刘钊问卖雪糕的拿了两支巧克力口味的梦龙,他一边把雪糕递给我,一边说:“去那边吧,那边凉快点。”
我和他走进了公园,不远处有一片树荫,树荫底下摆着几张长椅。
我坐下拆掉包装,他站着拆掉包装,他把我手里的包装纸一起拿过去,走到垃圾桶旁扔掉,才坐下来吃。
他是个极其本分而规矩的人,就像他波澜不惊的长相和谈吐。
或许我和他真的算是同类人,就像胡之菲评价我的——老实本分,胆小怕事。所以,我和他才会同时对田甜不设防,成了受害者联盟中的一员?
我们慢慢吃着冷饮,他没怎么说话,我也不说话,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夏日的蝉鸣在寂静中无限放大,树荫底下也没有很凉快,迎面吹过一阵阵热风。
——大概是心情低落的缘故。
“司葭。”刘钊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转头茫然地看看他,他问:“你是哪里人?”
他的提问有些突然,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苏州的。你呢?”
“我是安徽的,安徽芜湖。”他说,“其实我们两个老家还挺近的。都说我们芜湖话像南京话。”
我笑了笑:“好像是的。那你怎么会留在上海?”
刘钊笑了笑:“运气比较好吧。我是新上海人了。我父母是沪一代,很早就来上海打工了,我小学和初中都是在上海念的,我们家买房早,也算是最早拿到蓝印户口的一批人。”
“是吗?那你身份证是310开头的啦。”我开了句玩笑,“你怎么这么低调呢。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时候田甜告诉我,说你刚失业就找着工作了,我还挺羡慕的。我那时候做了半年的无业人员,焦虑得不得了。”
刘钊说:“我是上海理工毕业的。大学时候我加入了一个学院的数码社团,那时候自媒体刚兴起,我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拍了一些数码设备的测评短片,上传到b站。没想到看的人挺多的。可能是那时候做自媒体的人少吧。我也不算是那种勤奋的自媒体人,但几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粉丝。后来没想到去公司应聘的时候,竟成了我的优势……”
我听着连连点头,很多事情,没人做的时候,就很容易火,现在就不同了,自媒体的竞争多激烈啊。
或者,我想,人生的很多选择是在不经意间,改变命运的。
梦龙吃完了,我也听完了刘钊的故事,在聆听的时候,我不禁觉得,每一个看似平凡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绝大部分人的故事没有机会被了解。
“刘钊。”我叫住扔完冷饮木棒朝我走来的刘钊说,“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魏老师,魏老师可能对田甜比较了解。”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老魏说他当初离开机构的时候,拷下来了原来那个机构的数据库,这里头应该也有田甜的资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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