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我当时的男朋友在烈日底下晒了一小时,回来上海的路上,他连连对我说:“你这干妹妹可真厉害。”
我无奈地笑笑。虽然之后和这位男朋友并不长久,因为他先我一步毕业,考编上岸以后,他对我提了分手。
那年夏天,胡之菲趁暑假又来上海在我寝室蹭住了一月之余,美其名曰,安慰失恋的我。可天知道,我和那位海棠糕先生分手了快半年了。
“傅先生,听说你是在劳动局工作的?那你应该能提前一步知道教师岗位的招聘信息吧?”
傅恒用公筷夹了一块牛肉到我碗里,随后淡淡说:“劳动局管的是市场雇佣行为,老师是体制内的工种,由教育局监管,不归我们管。”
胡之菲碰了颗软钉子,随后几次开口说话,都不怎么客气,我听着觉得尴尬,直觉胡之菲对傅恒有些刻意刁难了。
趁一起去洗手间时候,我一边洗手的一边提醒她:“菲菲,你别再为难傅恒了,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呀,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胡之菲忿忿然,“我看他给你递纸巾的时候都摸着你的手了。”
这话倒把我说愣了,我关上水龙头,看着胡之菲:“菲菲,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人家往那方面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那你呢?你怎么想?”胡之菲的语气突然严肃。
“我觉得他人不错啊。可以发展。”
从私心的角度,我记得他上次说过帮我问教育局考核编制的事,我相信他说那话是认真的。
“你现在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要押上终身幸福了吗?”
胡之菲的话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我又重新拧开水龙头洗起了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你说得这么严重。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和他,八字都没一撇呢。”
胡之菲终于不再说起傅恒,她提醒我:“消毒洗手液伤皮肤,你记得冲干净点。”
她体贴地抽了张纸巾,握住了我的手,顺着手背和手指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我看着胡之菲,心里终于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是最好的妹妹,是最爱我的妹妹。她刚才之所以咄咄逼人,想必也是怕我再遇上个忘恩负义的“海棠糕”吧。
我和胡之菲走回餐桌的时候,傅恒已经让服务员把桌面给清理干净了,他把笔记本电脑也给带过来了,我刚才就发现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因为他上次说他家就在附近。
所以,他此刻的举动让我心生好感,他是个有分寸的男生。
两个女生去男生的家里才不像样子。
随后,我和傅恒低着头看笔记本电脑。我看了他准备投稿的征文,说实话,仅仅粗略地看了一遍,就发现他的文笔着实不错,文法也通,修辞也得当,虽然只是一篇写岗位工作的自传体散文,可是许多案例生动感人,他在文中的引经据典也彰显了他较为深厚的文学素养,同时也不乏真情的流露。
我只修改了几处语法和成语使用方面的瑕疵,实在是改不出来了。
而我们头碰着头做着这些的时候,胡之菲则在外面散步,她从刚才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这让我感到欣慰,若是她在旁边干扰我们,文章一时半会可改不出来,只是怠慢了她这一点,又叫我有些过意不去。
我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向傅恒告别:“今天要谢谢你的款待。下次我回请你。”
傅恒停下手中的整理,抬头看向我:“今天已经很晚了,本来想请你们去我家里坐坐,不过看来得改天了。”
我笑而不答,正想拿起手机给胡之菲打电话问她人在哪里的时候,傅恒忽然定神看了我两秒,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司葭,你……”
我的眼睛睁大,突然感到肌肉僵硬。
“你人真好……谢谢你。”他这样说。
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第二次见面就要叫我做他女朋友。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松开了我的手。
“不用谢。”我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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