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心里又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张承傲表现出那一番情真意切来,倒叫人以为他是真心认错的。
只听余下众臣之中有人提出了质问,“皇上,微臣斗胆,虽说方才证明了当年查验笔迹之事不妥,却也不能证明当年那封通敌叛国的书信就是假的啊!”
皇上望着那说话的大臣,眸间渐渐染上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叫人毛骨悚然,令得那大臣背脊一僵,不敢与之对视,仓惶低头。
“所以……”低沉的声音自大殿之上缓缓飘来,“爱卿的意思是,朕听错了?”
先前他可是亲口说了,听到刺客所言,当年的书信,是伪造的。
“皇上没有听错。”裴弘毅在此时出了声,“末将听得清清楚楚,那刺客的确说了,当年姚家通敌叛国的罪证,是她亲手伪造的。”
皇上虽然也说过听得清清楚楚,可到底还是在中毒未醒之时,只怕旁人会揪着这不放。
众人皆知,捉拿刺客之时,非但裴弘毅在场,就连裴弘毅的夫人,夏瑶也在场!
若说皇上中毒不清之时听错,那还有裴弘毅与夏瑶这两位人证在。
更何况,谁人敢说皇上是听错了?
当下,那大臣便
慌忙下跪,“皇上英明神武,微臣不敢!”
对此,皇上表示很满意,冷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张承傲,“张爱卿也请起吧,当年之事,是先皇受了歹人蒙骗,朕也相信爱卿只会奉先皇之命行事,断无从中作梗,若要论罪,也万万及不到爱卿的头上来。”
皇上这一番话中有话,叫人分不清他是信张承傲,还是不信。
张承傲下意识的抬眸看向皇上,正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如墨潭般深邃,捉摸不透。
谢恩,起身,心下已是不安起来。
“皇上。”一旁,付大将军开了口,“如若当年姚家之事真是冤案,那今日理应为姚家才对啊!”
“是啊,姚公生前为国尽心尽力,如若当真是被冤枉,还请皇上为姚家洗刷了罪名才是。”
一时间,皇上这一派的大臣纷纷进言。
很显然,他们也都知道皇上今日提起这事儿,就是为了姚家的。
眼见提议为姚家之人越来越多,皇上却默不作声,只盯着张承傲看,好似是在等张承傲的答案。
姚家!
张承傲心里已是恨得牙痒痒,也是未曾想到,早已被他除掉的姚家,竟
还会在十年之后再来给他添堵!
可,已是灭门了不是?
姚家上下,哪里还有半个活口。
就算被姚家了又如何?
那姓姚的还能从地底下钻出来,将他从这个宰相之位拉下去不成!
呵!
思及此,张承傲心口一声冷笑,拱手朝着皇上作揖,“启禀皇上,众同僚所言甚是,当年姚丞相的政绩斐然,乃是我等文武百官的榜样,既然姚丞相通敌叛国之罪乃是被冤,还请皇上为姚家,还姚丞相一个公道。”
张承傲开了口,那他那一派的人便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药为姚家的请求此起彼伏。
而此时,夏瑶站在一旁,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一言不发。
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若非一旁还有裴弘毅护着,只怕自己已是站不住了。
为姚家。
求皇上为姚家。
姚家冤枉。
为姚家洗刷冤屈。
这些话,如同中了魔咒一般不断的在夏瑶的脑海中回响着,眼前如同是出现了梦魇一般,她竟看到了当年姚家满门被屠的血腥场面。
这样的场景与那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是如此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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