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阁。
“他凭什么要处处护着那个女人?凭什么?我如今怎变
得跟泼妇一样……”冯鸢狠狠甩下手中的玉如意,落在地上,碎成几节,细碎的玉片散落各处。
“娘娘?”乳母担忧的看着她,没敢靠近。“那可是王爷第一回送你的……”
“有何可惜的?”她嗤笑,失落的颓坐在地上,有细碎的玉屑扎进她的手心,也不觉得疼。
心底的疼,才是无法治疗的伤。
她一袭胭脂红的烟罗裙,珠钗歪倒,鬓发垂落肩头,红颜玉碎,几丝神伤。
“是我失去了孩子,而不是我咄咄逼人!我爹爹是当朝御史,难道还弄不过那个小贱人……”她悠悠开口。“郎中怎样了?”那鬼医郎中是冯府派来的人,如今落到司徒铉手里,怕是难逃一死。
乳母摇摇头,冯鸢是知道结果了。
“那贱人呢?”
乳母面色难看,忧虑的看了看冯鸢,想把她从地上扶起,“娘娘,你刚小产,身子骨还弱着呢,赶紧起来吧!”
“王爷回回都要护着她!”她推开了乳母,哽咽出声,“不管她真的做错了还是被冤枉的,都能让王爷骄纵着捧在怀里。偏偏她只是个低贱的,她只配给下等奴才使唤!我冯家御前恩宠,风光无限,王爷如今也不肯照看着了?他就
不怕……可笑……”
“娘娘?”乳母担忧的再去扶她,仍被她推开了。“你们都出去!都出去!”冯鸢的脸上有几个泪珠,因为笑着,泪珠迟迟未落下。
“出去!”
她再次吼道,下人们才全部退下,守在院子里。
此时也是夜深,王府里却灯火通明,但出了垂青阁人进人出的动静儿,哪个屋子也没有丁点声响。
冯鸢在地上做得久了,双脚也渐渐冰凉,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黄梨花木的梳妆台前。偌大的一面铜镜映出一个白肌如玉的女子面容,她失神落魄,却极其美艳。
突然,铜镜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高出她一个头,正冷眼睥睨着她。
“王爷?”她就像在做梦一样,痴痴的看着铜镜里的人问。
镜里的男人不动也不说话,连表情都没变,只是迥异幽深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身影。
“王爷?你终于肯看我了?”她把手伸出去抚摸着铜镜,却见铜镜里的男人双唇微动,抿在一起向上扬起。
冯鸢蓦然回身,眉头微蹙,被他一掌打到了地上。他本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一只手都能对付了女人,此刻,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冯鸢眼中含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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