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昀因为失去手指而承受别人流言蜚语时,他无一不痛恨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甚至于他还有过更可怕的想法,也是因为这种想法,才让他逼迫自己不去见,不去想,不去喜欢。
江昀以为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将那份埋怨冷却,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太喜欢,另一种情感才会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江昀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
“如果没有此前……”萧情呜咽着发问。
江昀出声打断,“萧情,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回答这种假设性问题。”
“好。”萧情终于止住哭声,只是任由眼泪在脸颊上缓缓淌下,“你什么时候走?”
“我会尽快。”
“嗯,我就不送你了。”
“嗯。”
爱一个人藏不住,恨一个人同样也藏不住,若爱和恨同时加注到了一个人身上,那那个人本身就是可怜的。
天阴雨连绵,乌云一层盖过一层。
萧情一早起来,小云就不在,怕是一夜未归。
难得的空闲时光,铺子里的伙计都纷纷收拾东西回家,胭脂铺里又是空空荡荡,只留她一个人。
她简单洗漱完,坐在院子里发呆,对于即将到来的种种浑然未知。
雨丝带着哀伤
,飘入了她的眼底,温度一如男子唇边寡冷的笑,雨下得安静,萧情的心慢慢安稳下来,却突然被一声巨响吓得回神。
她猛然回头,只见小云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脸上没有血色。
萧情忙走过去,“小云,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小云惨白的脸上夹杂着汗珠,嘴唇不断发抖,“小姐,我冷……”
“你怎么了?”
小云一下子瘫软在地,手指冰凉得和冰块似的,她嘴唇半张,“小姐,我害怕,特别害怕。”
萧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抱住小云,“你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萧情的语气震慑到了小云,也大概是她的情绪濒临崩溃界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腹中的孩子没有了。”
刹那间,萧情整个人愣住。
她的嘴唇抖动,哭得泣不成声,“小姐,对不起,我瞒了你,其实我有了阿柴的孩子,可是……阿柴……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云平静下来,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恰好雨停,湿冷的空气里泛着苦涩。
冷意穿堂而过,萧情从自己的橱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披在了小云身上,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等她开口解释
。
“我和阿柴诀别了。”小云开口说。
萧情讥诮一笑,“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子,小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一直以为你都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的!”
小云双目红肿,眼神中全是绝望,“阿柴并不知道我有了身孕的事情,把这个孩子毁掉是我自己的决定。”
萧情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她不知如何劝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爱里这样飞蛾扑火。
如果换了是她,只怕会将对方折磨至死也说不定。
她的心,早就冷了。
只是这场闹剧并未就此结束,一切的改变都要从那条滴血的裤子说起。
中秋节前,小云生了一次病,由于孩子没得不干净,导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郎中曾单独找到萧情,说小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有孩子了。
萧情听到这个消息,一股透骨的寒袭遍全身,第二天,阿柴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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