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罗思真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穗穗,草料都是喂到嘴边,水也是哼唧一声就立刻端过来,饴糖更是难得放水多喂了点,穗穗享受得不行,一点都没有必须要“卧病在床”休养的不乐意,十分享受当大爷的日子。
虞光誉只能时不时匆匆地看望她一眼,然后又匆匆地离开。
呼延盂虽然已经抓住了,但呼延王族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十分不巧,哪怕开战前做足了准备,可终于又有一路人马赶来的速度慢了些,说是中途又迷了一小段路,半包围的口子直接出现了一个豁口,跑得人可不在少数。
虞光誉对这件事气得不行,没把人直接斩了都是仁慈,但可想而知这件事等回京时宸元帝该有多震怒。
更何况战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虞光誉忙得没比战前要好,战俘、伤兵、残余势力反扑……最重要的是,宸元帝派过来接管的大臣还没到,他暂时还得干文臣治理的活儿,分身乏术,还能抽空来看一眼穗穗都是忙里偷闲。
穗穗从罗思嘴里得知将军崽的忙碌,心里很担心她美丽的儿媳妇会不会早早的当寡妇啊。
不是她故意诅咒,和呼延盂交手的时候耗费心力的可不单单只有她,打仗最是消耗人,虞光誉连停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很容易猝死啊,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可惜,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还躺着呢,都不敢乱动,稍微有点要叛逆的苗头,罗思就把准备好的布绳拿出来准备把她绑起来。
穗穗为了避免真被五花大绑,很识趣的没有了叛逆期,乖顺得不行。
虞光誉得帐篷里闷闷的,一群大老爷们全部挤在一块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将军,异族又集结了一批人马试图营救呼延盂。”
这是打听回来的消息,能执掌异族草原这么多年,自然有死忠,当着这种死忠在大败后剩不下多少。
只不过狗急了还跳墙,虞光誉还得预防他们做出来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要怎么死是他们的事,但他们大宸每条命都重要。
“这群王八羔子真是滑不溜秋,居然这时候还敢爬回来,看我老程怎么把他们都宰了。”
“你可别在那说大话,这次你领军的人马可是输给了我们。”
“怎么,挑事啊?”
说着说着又吵吵嚷嚷起来,虞光誉冷冷地望过去,瞬间铁塔般的男人都安静下来,默默躲到同僚的身后。
被揪住推到前面直面大将军冷眼的同僚心里已经在骂两个畜生了,吵吵完你还抓别人顶包,装什么装!
好歹大多数脑袋都还在,两个滚刀肉向来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
“将军,得以防异族放火烧草。”
天干物燥,还是秋季的草原,一把火放过来完全没办法。
他们这些活蹦乱跳的还好的,顶多看着被烧毁的草原有些可惜,但架不住他们还有大量的伤兵,真要一把火烧过来,根本就来不及转移,伤兵营也无法转移,和等死也没什么区别。
虞光誉明白这个问题,但如何解决确实是一件难事,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则是将人找出来杀掉,但很难。
剩下的那点人转移起来很快,这个法子没用。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来,可终究都觉得不够完善,没有人提出来放弃伤兵,手底下都有兵,若是如此,大家都会心寒。
就算是有些心硬冷酷的觉得无所谓,但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擅自开口,何必吃不到羊肉徒惹一身腥呢,最后做决定也轮不到他们。
虞光誉最后下令让士兵将伤兵营周围的草全部拔除,又以伤兵营为中心,往外扩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挖一圈壕沟隔绝。
不管这把火放不放,他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又派了好几队人马出去搜寻这支残军的踪迹,找到无需任何手软,就地解决。
做完这些虞光誉才稍微松了点心。
“呼延盂怎么样?”他终于想起来被生擒的呼延盂。
守着的都是他的亲卫,确保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可以接触呼延盂,这可是活生生的战功,自然得好生保护。
“按将军的吩咐留着一条命,平日里都是绑着的。”
虞光誉没再说什么,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他也得防着点呼延盂自杀。
将要呈回去的奏折写好,派人加急送往京都,之前捷报已经加急送了回去,这次则是更加详细的奏折。
虞光誉忙完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赶到伤马的地方,穗穗还没睡着,整日里躺着骨头都要软了,见到他就感觉见到新鲜的玩具,只是一瞧他那明显憔悴下来的脸和依旧浑身都不变的气势就忍不住叹气。
唉,真的是要强的崽。
可别到时候真比她还要走得早。
虞光誉可不知道她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提前把他送走,走到穗穗身边倒是没讲究地直接坐下,左右他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了看她的马蹄,再探探她的胸腹,穗穗也随便她检查,反正皮糙肉厚。
虽然说力竭受了点伤,但她养伤的待遇好啊,还不用实际操心什么,养着养着可能还会养胖,也就是她的脸看不出来眼色,不然就是匹面色红润的马,比起眉间、眼下都能看出操劳的虞光誉状态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再过几日大夫若是说你能活动了就不需要这么躺着。”虞光誉也是惦记她,一块上过战场的情谊到底是发生质变。
平日里穗穗可是都要放风到处溜达的,这么躺几日虞光誉还是担心她闷。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能放松地说说话,“你倒是幸运,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短时日之内终究不能疾行。”
穗穗随便他说,还傲娇地把马蹄摊到他身上,不能站起来到处走但马蹄原地还能折腾。
虞光誉顺手握住,捏了捏,骨头很硬的手感,“虽然是养伤,但零嘴也别吃得太多了。”
穗穗无情地收回她的脚,长得硬说话也硬,就是很容易硌到人和马。
穗穗表示她不爱听这些,可以跳过去了。
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穗穗,虞光誉自然看出来她的不乐意,毕竟脑袋都换了一边躺着,越发觉得她成精了,过分的通人性。
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看着有点皱巴巴的果子,促狭地放到穗穗鼻子上方,果不其然就看到刚刚才转过头去的穗穗鼻头动了动,眼睛也开始不自觉地往中间聚拢上翻,翻白眼的斗鸡眼被她此刻完美地融汇。
穗穗立刻不困了,她出来这么久都没吃过果子了,就跟人在大冬天的时候想念一口青菜,在火车上的时候闻到黄瓜香一样。
她生怕虞光誉故意逗弄她,快准狠地咬住下半截果肉,还知道那是她将军崽的手,留了一半没对付。
虽然果子瞧着皱巴巴不好看,但吃起来还挺甜滋滋的,可能是放得时间有点久,又或者是这个果子本身就是这种口感,脆度稍稍还有些欠缺。
但她已经不嫌弃了,有的吃就很不错了。
虞光誉见她吃得眼睛都幸福得眯起来,看着也舒心,剩下的一半自然还是进了她的肚子,总不能他再去吃那一半吧。
穗穗吃得很珍惜,怕汁水流出来直接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就算是要流也是流到她嘴巴里,也不怕把自己给呛着了。
虞光誉就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场十分短暂的吃播,穗穗吃完还用脑袋去拱他,想要从他兜里找还有没有私藏的。
虞光誉单手抵住她不安分的马脑袋,“没有了,偶然所得。”
并不是哪里送来的物资,所以不要抱希望。
穗穗瞬间觉得刚刚还是吃得太快了,早知道只有这么一小个就得慢慢品尝,现在只能回味刚刚的甘甜清爽了。
咂咂嘴还意犹未尽。
虞光誉起身又吩咐了罗思几句,这几日可以让她开始活动活动,别一直躺着真躺一身膘出来,小零食也要开始控制了,伤差不多好全了特殊待遇就盖到头了。
穗穗还躺在地上回味无穷呢,完全不知道她将军崽已经开始收拢她的待遇,罗思等到将军走后为难地看了一眼穗穗,只觉得又要开始斗智斗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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