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一个消息不经意扩散开了,似乎,将军府有喜事!更有传言,这新郎官便是定远将军本人,不过,说起这个的人都被其他人嗤之以鼻:堂堂节度使,会这么小动静?若真是,这秦陇成兴各州县那个衙门会不来观礼道贺?
确实是有喜事,没多久,将军府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鲜亮显眼的大红囍字都说明了这是大喜,顿时,这开春农忙的节气里,百姓又多了件吹谈的新鲜事,昨日早上望见将军府的管事去了布庄,今晚又听说府里的丫鬟去了市场。总之,有的没得,大家都乐于议论,但更让人奇怪的是,关于这桩婚事的主角,将军府依旧没有透露一点风声!
“委屈你了!”老宅偏门,张左耀望着李珺怡满是歉意!
李珺怡呢,动了动眉毛,似乎有些闹了:“怎么又说此话!”
“呵呵!”傻傻的笑着,猛的上前一步,张左耀不待李珺怡反应,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握入手心。
看着面露惊愕的准新娘僵硬的想要抽会手,张左耀笑得更欢了!他更是恶作剧般的探头看了看李珺怡身后,离两人不远处站着的卫兵,丫鬟等人,见将军看过来,他们轻笑的双眼只得好不尴尬的望向他处,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
“你别这样!”实在拽不回来,李珺怡到也就不在挣扎,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劝解。
“嘎嘎!”这下轮到张左耀表情僵硬起来,他最怕的就是珺怡的不是她哭,而是她冷脸严肃的表情,于是急忙开口哀求:“你这去了,按规矩直到进门,我就不能去看你了,让我再看一眼吧!就一会而!”
“瞧你,竟是胡话,这在蜀北待了这么久,你又何尝见到过我,此刻才去这三两日,却又在此调笑,没个正经!那边还有你的亲卫,也不知你是怎么带兵的!”李珺怡满口不满意,不过眼里却满是女儿家的温情,而她被拉着的小手更是弯起手指,用手心轻轻靠在了张左耀粗糙的手背上!
“会好的!放心吧!”张左耀依旧拉着小手没放,却放小了力道,只轻轻握着,而他脸上却没了嬉笑和张扬,只有淡淡的幸福洋溢,珺怡的话他很懂,那不光是埋怨,更是一种一直以来心中牵挂之苦所作的倾述!
静静的相视无言,其实,张左耀和李珺怡两个人都完全没有预料到,在上次来到千阳亲手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之后,爱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浓烈,仿佛久久囤积的思念和牵挂一下子找到了一个缺口,瞬间便冲毁了曾经苦心修建的心墙一般,那么一发不可收拾,那么侵透心骨,那些复杂的现实,在此刻双方的眼里尽然那么滑稽,那么无关痛痒!!!
虫鸟嘶鸣,清风徐徐,带着飘飞的衣角,或许比张左耀更理性,或许因为女子的矜持,最后还是李珺怡主动收回了手,微微低头行礼这才转身而去!去哪里?虽然一切可以从简,但毕竟是大家闺秀,李家当然不想大当家出阁连个门户都没有,所以,他们早有计划,在来到千阳的第一天,他们就物色了一个府邸,重金购买,立马修葺,现在差不多了,李家人便要搬过去了!所以,又是婚期将近,张左耀这才说要些许日子见不到,想多看一眼,哪怕只一会儿!
几乎在同一时间!
秦州上邽县衙的后堂,龙县令满年错愕的将一个茶杯掉在了地上,茶杯五马分尸,龙顺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起身奔到向家宅,从没耽搁过公务的他此刻边跑边嘟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都使还信不过龙四?”
秦州成纪城,张家大院,白袍白须的张翁有些迷糊的询问侄儿张回军:“这张节度使怎么会不通知张家,难不成是因为当年莹儿一事?又或是别的?”
“二叔,你当是多虑了,想来定是节度使不想惊动他人!”深沉的张回军这次倒是轻轻笑了,不过这笑意里也多了些无奈,接到张左耀要成婚消息,婚期尽然只有两日,想从军中脱身都来不及安排!
张家老翁其实也没那么紧张此事,他不过些许惊讶而已:“应该是,这道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成州刺史府,关家!还发生在兴州防御使刘九哪里。还发生在兴元府张虔钊的书房中,但凡亲近些,能第一时间知道雄武军消息的人都在奇怪,张左耀成婚,不说邀请大家前去,起码也该通报一声啊!!!
其实,事实那里有那么曲折,张左耀不过是因为身在前线,且时局不稳,所以便是设定了一个简约的婚礼,低调成家!而对于现在的李珺怡,她只在乎张左耀,对于一向低调的李家家风,这样一个安排并不出格,所以,一切也就这么操办了!现在看,各方反应倒算是个意外的收获,无意之中,通过婚礼的消息传播倒是检验出各方其实对张左耀的信任度及认知度都还是很高的!
当然,随着消息的不断公开,朝廷的毋昭仪,雍县的康福等等人物都接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也没什么好关注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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