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书肆何必非要以国以营之呢?”张左耀德意思很简单,自然是以商营之,不过听在毋昭裔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毋昭裔皱眉以对,半响才回话:“中饱私囊之事,还是莫要再提……!”
“误会了,中丞,误会了!”张左耀一听这话不对味,赶忙解释:“末将的意思是,此学馆完全虽属朝廷,然,亦可以商理之。”
毋昭裔脸色顿时缓和不少,不过又一阵思考以后,他还是摇头:“一来,若大肆专营,恐怕那些士子不屑;二来,既有利往,难免多生枝节;反倒坏了这圣学之道。”
这话说来,到让张左耀有些郁闷,明明是件好事,却这么多顾及。想了好一会,张左耀还是觉得可惜,或许,他没有第二次说服这个最有能力实现这事情的人。
“中丞,请恕末将无理。末将是粗人,士农工商之高下我也道不明白;不过制书一事,末将到是有些想法!”张左耀说着,也不待人家同意,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世间百事,什么事情做的人多,自然是有利可图的事情。即便杀人偿命,亦有人铤而走险,也皆因有利可图,书本凡贵重的,皆因其稀,而书少则因刊印繁琐,破费靡多而致;而眼下,活字印书,刊印只需排出版面,印一书看似与雕版之无异,但十书,二十书呢?”
“不过,这又有一问,若真印这么多书,刊印之费功劳力谁来担?造字工程比之雕版同样耗费,这个费用又是谁来担?中丞大义,为后之士子可以倾尽家私,然,中丞之后?再等十年?二十年?下一个中丞在何处?”
“所以,如果书在造书者看,如同柴米油盐有利可图,那么就必有营者;这就是不知书,也知书之利,最终,则活字必然可一套变二套,二变四,四变八。若天下之书皆可贩之,活字套件百千套,书,何愁不多?以书利可养书商,欲读书者亦能有书可读,这有什么不好?”
书的商品化当然不新鲜,然而,以往的书肆更像是现代的古玩店这一类,贩孤本,名帖,名家抄本等等。而张左耀此刻提出的,则是将书当饭菜买,这已经不止是贬低不贬低的问题,或许有些士人看来,这根本有些忤逆圣学之嫌。
但这也是事实,若是从一开始就考虑了利益关系,那么这个事业或许就不会断,会一直有人做下去……
“那,从造字开始筹措,耗费了如此多,如何收能回来?”毋昭裔沉默许久后开了口,似乎有些松动。
“这是可以慢慢考计的!”张左耀喜上眉梢,好像自己干了多大的事情一样:“从造字的成本开始算,多少匠人,耗费多少时日,每人每月的工钱是多少,这些钱肯定不少,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去做,只能朝廷支取,但朝廷没没为此事出钱财则或许会有损于国,所以,这笔钱必须要收回,这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考虑今后可以出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一定要有规矩,至于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载还上,就看朝廷的意思了。”
“那么字造成以后,刊印排版工人的钱,纸张费用等等看得见的成本则另算一套。书印一千本,买多少一本,既可以支付这些刊印的钱,也可以支付朝廷提供活字的钱,就是此书的造价,至于买卖……!”
调查两军大案的御史中丞全然不提案子,而领军在外的统军忘乎职责也不谈军事,却全都谈得性起,谈的入迷。你说奇怪,也不算怪,一个以此为志,自然关注,而另一个,常常着眼于利,有机会,总是不原意放弃,谁会嫌钱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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