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响最近的心情十分不好,好容易刚从南村把那个‘害’自己的小丫头弄了回来,便被他老头子发现了。一番教训不说,只一句,事情不能闹大,便把自己送进了县城,还好他把那丫头也送了过来。
可惜,刘响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人,那丫头倒是个刚烈的主,趁着赶路的时候尽然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根木刺。也许是知道进了城,她绝没有机会清白的离开了,刚刚关进刘家大院她就把木刺送进了自己的脖子,下人也不敢伸张,只好半夜裹了送出城,抛尸荒野。
刘响更没想到是,那丫头的哥哥尽然敢闯进家里来,上次打成那样都没死,还真命大,‘不过这次不玩个过瘾,你想死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刘响恶狠狠的打着注意,不过这之前,他要应付一下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尽然深夜赶往这里。
“爹,你怎么深夜还来了?您可得保重!”
“哼,你还关心你爹身体?家里怎么乱糟糟的?刚才干什么呢?”
“噢,一蟊贼而已。”刘响可不会傻到说这是自己闯的祸。
“你马上去收拾一下,明后天就准备离开遂州,这里不太平。”
“啊?又赶我走,去哪里啊?不去成吗?”
平时,只要刘响这么抱怨的话,刘黑头都会大发雷霆,所以刘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奇怪的是今天老头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解释:“昨天,咱们南浦镇又来了二百防军,你老子和领军左伍有些交情,所以就打听了一下,他说,怕是遂州这边要大打一仗了。你先去施州姥姥那里避一避,战事过了我再接你回来。”
“噢。”老头子说得很认真,看来事情比较严重,刘响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应了一声。回头想想,刘响问道:“爹爹不走?”
“不走了,老了,再说,刘家的产业都在这遂州,他们打他们的,一般没事的,把咱们杀了,谁来缴税。”
……
从简州阳安到遂州翻过普州北部的婆娑山脉后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直接向东进入遂州方义,则可入州府遂州城;还有一路则是下安居河,顺流而下先入普州安居城,转道东南进入遂州青石县。
婆娑山成南北向,山脉并不高,山脉东侧向阳,多以矮松等植物为主,初秋早晨的阳光照射期间,树荫下的光亮斑驳点点,看起来很是脆亮,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此刻,一处蜿蜒盘踞的无名山道上,一行军士正在艰难的跋涉着。行进的队伍并不是很整齐,士兵也是兵甲残破,满脸尘土硝烟,各个小队零零散散,前前后后稀稀拉拉,就像那些斑驳的光点一样,撒满了整个山头。
不过,也有例外的,正山腰上,有一队人马步伐矫健,队列鲜明,总人数约莫百人的样子,而走在这队军卒中间位置上,有一位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他衣甲鲜亮,戴冠配剑,一看就知道是个重要人物。
“二将军,过了前面的关岭,就是遂州了。”年轻人正走着,身旁一个都尉装扮的老将指着前面依稀可见的远处山岗说到。
“嗯,知道了!”被称作二将军的年轻人神色憔悴,似乎并不关心前方还有多远。
“那您看咱们到了遂州,是北上还是向东?”
“你拿主意吧!”摇摇头,他还是一幅沉沦的表情。
“啪”一声脆响,都尉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一个大耳光送了上去,尽然以下犯上,少年人显然也没料到,一下子定住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不光年轻人,似乎所有人都被这一耳光打蒙了,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也没有人开口。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从简州出来时刚刚得知董帅的消息,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还不清醒,难道你要董帅死不瞑目吗?你要看着董家就此葬送吗?”被叫做七叔的都尉指着年轻人气势汹汹的质问着,而远处的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蹒跚着围拢过来。
“七叔,大半人马都没了,爹爹手下叛的叛,逃的逃,我拿什么给爹爹和大哥报仇?爹爹都斗不过他们,还能做什么?”拽紧了自己的衣角,少将军声音很低,情绪却也有些激动。
“没人又怎么了?当初将军不过是一家奴,还不是自己一双白手打出现在的基业?你怎么没人了?众兄弟谁不曾随将军转战南北?现在这两千精锐如果不是死心塌地拥戴将军,会随咱们逃到这里?”说着,七叔总算松开了自己厚重的眉头,像是在对年轻人说,也像是在对所有人说。
“遂州城李长义将军一样跟随老将军多年,忠心耿耿,他手下还有数千破坚军善战无比;整个遂州,还有几万府卫兵,虽然战力低了点,但精挑细选,拉扯万人军马没有问题,还有董帅留守东面的武晋、正夏两军,虽然不能完全调动,但派得力的人去,未必一点机会没有。还有和咱们一样仓促溃逃遂州的各路人马起码也有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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