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站起身,随意瞥了眼四皇子,四皇子却低下头,对宁妃嗫嚅着道:“儿臣能留下吗?”
三皇子嗤笑一声道:“你府里不是刚进了良娣,人家小娘子可等着你呢,怎么你不愿回去陪她?”
四皇子撇了撇嘴道:“就是那位杜家娘子一进门,就逼我将以前的姬妾都赶出去,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王妃了。不答应她就又哭又闹,我实在不想对着她,母妃能让我留下吗?”
宁妃听得无奈摇头,明明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何会差别如此之大,一个胸有沟壑,一个连后宅的事都应付不来。
三皇子也听得一脸鄙夷,可他现在没功夫操心弟弟的家事,唤来外面守着的宫女,将自己的大氅接过道:“你想留就留这儿吧,但杜娘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的嫡女,人家愿意放低身段给你当良娣,你再烦也要给她留些情面。”
四皇子支支吾吾地应下,目送三皇子走出殿外,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等他彻底走远,然后转身对宁妃道:“母妃能否让他们退下,我也有些话要对您说。”
宁妃心中一跳,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看着四皇子的脸,她觉得这个儿子竟和在哥哥身边完全不一样了。
而在宫内暗潮涌动之时,在宫外另一端的奔走也未停歇。
秦桑白天去了五城兵马司,将那封密信交给了沈穆,沈穆看得面色凝重,又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秦桑笑了笑道:“因为我知道,这京城里没有任何人比沈大人更想要三皇子死。而且这封密信关乎京卫营指挥使,若他真有谋反之意,需得沈大人同内城所有共同商议对策才是。”
沈穆捏着信思忖一番,问道:“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秦桑道:“我同大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三皇子本就记恨我,我若破了王妃的案子,他必定会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我想要自保,就必须一击即中,让三皇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穆有些吃惊,也直接道:“可三皇子毕竟是皇帝最器重的儿子,他这些年苦心经营,明里暗里有不少朝臣都倾向于他,想要他一夕之间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只怕不太容易。”
秦桑看着他道:“就是因为不容易我才来找沈大人。好像一只木桶若只有一块缺口,还有机会慢慢补救,可若是每一块木板都在同时四分五裂,那就再无修复的可能。”
沈穆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摸了摸下巴道:“不知你想要我抽出的,是哪一块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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