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根本就不问要去哪儿,直接同他上了马车。
路上成安没有说话,只是把带来的手炉塞给她,又给她递过去泡好的枸杞红枣茶。
十一月天气已经有了萧瑟之意,但是秦桑验尸不爱穿的太厚,这时手已经冰凉,她抱着成安递来的手炉,喝下一杯甜甜的枣茶,热意从喉间蔓延四肢。
当马车停下时,秦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南门街。
此时街旁已经聚集了汹涌的人群,都是等着迎接年轻的长宁侯回京,街边站着守卫维持秩序,远远看起来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秦桑惊讶地看着成安,问道:“我们来做什么?”
成安没说话,扶着她的胳膊下了车,然后领着她走进旁边一间酒楼。
酒楼里也坐满了人,都在边喝酒边朝外张望,秦桑见他脚步不停地领着自己上楼,连忙提醒道:“这酒楼早就被订满了,咱们现在上去可没地方坐。”
可成安望着她有些委屈道:“你觉得我没有银子定座吗?”
秦桑更惊讶了,成安怎么也不像会凑这种热闹的人,莫非他同那位长宁侯有什么渊源?可成安已经几年没有出过京城,会和那位常年驻守在西北的将军有什么渊源?
她怀着这样的疑惑,被成安带到了二楼雅座,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从南门进来的队伍,想必需要花不少银子。
成安神色坦然地要了一桌酒菜,对她道:“我找他们打听过,说这儿的桂花糕最出名,你先尝尝,若是喜欢以后我再给你买。”
秦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问:“你不会是特意带我来这儿吃东西的吧。”
成安黑眸闪动,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秦桑看不太明白,索性拿起桂花糕来吃,刚吃了两口,突然听到楼下一阵骚动。
她顺着人群的目光往城门方向看去,只见一队兵士队列齐整,簇拥在前方那人的身边。而为首之人一身银甲、乌发玉冠,英姿凛凛策马而行。
因为身型高大又骑在马上,他的脸始终半明半暗陷在逆光之中,直至行过城墙,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不由得惊呼一声,然后纷纷赞叹。
秦桑所在的位置极好,能将年轻的长宁侯看得十分清晰,那确实是一张不像武将的脸,过于秀气内敛,只在眼峰扫动时带出凌冽寒光。
十几年过去了,秦桑从未忘记,就是这张脸宠溺地望着自己,一遍遍教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怎么又念错了,是田不是怜。”
她手中的桂花糕掉落下来,眼前顿时模糊一片,泪水在还未知觉时就已经滑落下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