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牧原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整理好的文件,他言语浅淡,不疾不徐,“我这有三份文件,一份是我父亲的手术记录,另一份是”他顿了顿,“你肚子里孩子亲生父亲的资料还有一份,虽然没资格看,但既然你想看,那就给你看看。”
那女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要掉出来一般,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邵牧原,脸上露出了惊愕和惶恐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心虚。然而,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狡黠和算计,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真的那么无辜。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你编造的这些就能吓跑我吗?我告诉你,我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讨个公道!”她的声音很响亮,刺耳又泼皮。
熟视无睹这样的场面,邵牧原把文件拆开来,继续说道,“第一,我父亲在十年前就做了结扎手术,他不会跟你有孩子,也不会跟任何女人有孩子。”他娓娓道来,好似已经成了一种惯性,在此之前,他已经处理掉像她这样的两位母亲了,说真的,烦得很,但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逃不掉,“第二,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经历好像蛮丰富的,不应该这么说,”他换了一种讽刺的方式,“我父亲比你大两轮,而你孩子的父亲比你小一轮真不懂你们在玩什么游戏,俄罗斯套娃吗?这是嵌套公式?”说着,他笑了笑,接着拿出第三份文件,“最后一份,这是我父亲的遗嘱,从头到尾,你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所以”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不想再多费口舌了,“你所说的,作为他的儿子,我独吞了他的财产这句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还是想要继续纠缠,可以,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他把文件塞在那女人手里,掸了掸衣领。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调转脚步,他准备转身离开。
那女人没反应过来,疯了似的看着文件上的一字一句,她翻了一遍又一遍,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一个字都未提及她。
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颤抖着嘴唇叫骂,“邵东阳你个老不死的,你说好要给我未来的,你说好要好好对我的,你说好要好好对我和孩子的,你个王八蛋,睡了老娘,吃干抹净就死了,你他妈就该下地狱啊!”
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邵牧原还是回了头,遥远地看到那个坐在地上颤着身子嚎哭的女人,心里不是滋味,无法形容,难以言语,好像一根不大不小的刺插在心脏上,每呼吸一口都觉得疼痛难忍。
那是个可恨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他至始至终都无法理解父亲的行为,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甚至不愿意把真相告与。
他和那女人之间,都虚伪得可怕。用一层薄纸就想要铸造一个相见恨晚、爱得死去活来的深情戏码。
可悲的是,她始终没能玩得过一个久经沙场又垂垂老矣的男人。
正因为父亲如此做派,周围人如此做派,邵牧原才不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有逆反的意思,更多的是不想添麻烦,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不想尸体都火化了还要被骂得体无完肤,那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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