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带着耳塞,还是能听到。
闻着恶臭的垃圾味,听着令人发指的吵闹声,外面刮着北风,呼呼地吹。
人人都想留在平芜,因为平芜是超一线城市,机会多,待遇好,有前景。
可是堆砌起这些优势的条件是孤独。在平芜这座城市漂泊的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躺在破烂不堪的出租屋时是孤独的,为了省钱啃着馒头就着水时是孤独的,被客户劈头盖脸的骂时是孤独的,深夜加班到虚脱第二天还是得挤能挤成肉饼的地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钱的地方就不缺人。
就算这些年过得多艰苦,但这些年,她为自己找到了精神支柱。
只是那个精神支柱只能一辈子放心里,放在台面上,只会伤人又伤己。
一晚上她都没有睡着。
翻身时,脑海里出现了谭柯的影子。
闭着眼坐起来的时候,还是能想到他的样子。
甚至看向窗外时,也能细细瞧见他的笑脸。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心属他呢?
是雨天递过来的西装外套,还是贴心的挡酒,亦或是生病时放在桌上的感冒药一桩桩一件件,可能对谭柯来讲,无关紧要。
但对她来讲,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震撼她许久许久。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到底是悲哀还是庆幸呢?
悲哀于没有结果,庆幸于总有期待。
第二天一早,把行李邮寄回家,把钥匙放在客厅,彻底跟这个房子说了再见。
在楼下吃了一碗她常吃的牛肉面。
以前觉得这面做得劲道又鲜香,现在塞在嘴里,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原来好吃的不是面,而是渴望明天的那种期待,期待见到喜欢的人,瞧见让人有成就感的工作。又或者是疲惫了一整天后,吃到的那口面都是顶顶好吃的。
下午两点的飞机,她终于要离开这座城。
飞机穿云而过,手机上的定位已经不在平芜。
她终于和平芜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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