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眼尾的褶皱一层叠着一层,那都是时间笔下的烙印,“我不说了反正说到底嘛,牧原,阿榆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不奢求她能大富大贵,但求她余生能快快乐乐的,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就行。”
又灌进去一杯白的,邵牧原的脸颊已经开始红晕。喝红酒的时候,他能做到面不改色,但面对度数50的白酒,他确实有些顶不住。
邵牧原的声音也开始蒙上一层薄雾,“阿姨您放心,”他又说了一遍,“我会用尽全力去让阿榆幸福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父亲,母亲,邵牧原,三个人都喝得晕晕乎乎,脸颊红扑扑的,好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似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却开了口,他说,“小兄弟啊!”父亲喝得有些懵,有些口不择言,“谢谢你能对我们家阿榆好,谢谢你!”声音越来越模糊,父亲像是要哭了,“我这个当爹的没有给阿榆优越的成长环境,我总觉得阿榆值得最好的,她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林家的福气我就这一个女儿,真的托福给你啦!”
最终,所有人都泪声俱下,不知起因为何,只知结果已然如此。
离桌后,邵牧原被扶着去了客房。
他昏昏沉沉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嘴角却弯起了好看的弧度,让人为之沉迷,为之疯狂。
在意识迷离间,他伸手抱住林榆,把她禁锢在怀里,嘟嘟囔囔地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阿榆,我们去放风筝吧!”
林榆笑着问,“去哪放风筝啊?”
他皱了皱眉,蹭了蹭林榆的脸颊,“去法国!”
笑得前仰后翻,林榆继续问,“怎么去法国呀?”
“当然是飞啦!”他凑近林榆的耳畔,吐着氤氲的气息,“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天使,我还长了翅膀,又白又大又好看!”
“真的假的,口说无凭,能不能给我看看?”
他睁开一只眼,挑了挑眉,蹭的一下坐起身来,“好啊,给你看!”
说着,他开始解扣子,“我们去游泳吧!”
林榆扶额,笑得花枝乱颤,按耐住邵牧原的疯狂行为,连连肯定他的说法,“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别脱,脱了我爸妈进来我说不清了!”
“那是咱爸妈!用词要严谨!”他撇撇嘴,像个会撒娇的受气包小孩儿。
“好好好,是咱爸妈,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以后,你就有妈妈了,以后你会有很爱很爱你的家人,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像哄小孩似的,抚摸着邵牧原的脸颊,安慰着他,“因为你值得拥有所有的爱!”
在甜蜜的笑意中,他睡着了,安稳又舒服。
从客房里出来,林楠坐在客厅里,五味杂陈。
林榆问他,“怎么了,队友不叫你打游戏?”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姐姐。
良久,他摇摇头,沉稳地开口,“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见所谓的姐夫之前,林楠并不清楚这样一个环节到底意味着什么。
默默地听了席间那些或沉重,或更沉重的话,林楠第一次觉得从小陪他长大的姐姐要离他远去,要脱离这个家,长出自己的枝条,时间长了,连根系都要开始分离,成为一棵独立的,可以孤身一人阻风挡雨的大树。
再不济,还有一个名为丈夫的人站在姐姐前面,为她扫清一切阻碍。
所以他会这样说。
在林榆的视角,又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林榆觉得弟弟长大了。那个曾经还不及她腰的弟弟已经比她长得要高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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