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歆父母见警察上门,神色充满防备。
“是杀害小语的凶手找到了吗?”韩父试探地问。
“有一些线索了,需要问二位几个问题,方便么?”李超的态度诚恳又亲切——这是他的必杀技。
韩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你们进来吧。”
进到门内,客厅正中的巨大佛龛映入眼帘。里边供奉一尊小金佛,宽肩窄腰,颇具异域风情,佛前供奉的除却香烛瓜果,还有鲜花和花环。
“二位近一年来就去了四五次泰国,只是旅游观光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看这佛像,倒也像是从那边请回来的。”骆君稀站在佛龛前面,开门见山地问道。
“主要就是去玩的嘛,那边天气好,物价也便宜。那边的佛也也挺灵的,每次去就顺便拜一下而已。请这座金身回来,也是求一个好运嘛。”韩父答道。
“只求好运?不求平安么?”
“这……”
骆君稀的问题显然过于犀利,一下子就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都去哪里拜的,这么灵?熟人介绍的么?”
“警察同志,你们查我女儿的案子到现在没有什么进展,反过来抓着我们出去旅游的事问个没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韩母终于按耐不住抱怨起来。
“你们认识一个叫林博阳的人么?”骆君稀的眼神定格在她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弱的表情变化。
“什么博什么阳……不认识。”韩母即刻否认,面部肌肉瞬间收紧,不和谐地微微扭曲着。
“我们可以看一下韩语歆的房间吗?”骆君稀移开眼神,朝屋子里面看去。
韩家的条件相当不错,从韩语歆房间的布置来看,在物质上并没有被苛待的痕迹。书桌上摆着一家四口的合照,照片里的韩语歆笑得灿烂,身边的男孩应该就是她的弟弟,两人挨在一起,姐弟俩看起来感情很好。
骆君稀走到床边,看着床头上系着的一个小小的小布袋,问道:“这是什么?”
韩母眼神有些躲闪,敷衍地答:“啊……就是一个护身符。”
“也是你们从泰国带回来的?”
“啊……是啊……很久以前给小语带的。”
“这个我们可以拿回去吗?”
“这也没啥用,你们要那就拿走吧。”韩父冷冷道。
从韩语歆家一出来,李超便忍不住说:“问她认不认识林博阳,想也没想就先否认,这谎也说得太明显了。”
他看了一眼骆君稀手里物证袋里的小锦囊,又问:“骆队,这护身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上面绣的文字感觉有点东西,我找人看看。”
接到骆君稀电话的时候,谢倏正在认真画着指甲。
“喂,骆支队,什么事?”
“给你发了个照片,说是个护身符,但感觉有点古怪,看看能不能让许一哲帮忙查查是什么。”
谢倏看了一眼骆君稀发来的照片,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知道么?”
“泰国弄回来的。”
“泰国?”谢倏顿了一下,说,“那用不了许一哲,我就能帮你查到。”
“这么厉害,那谢谢了。”
“哟,这会儿学会说谢谢了?是谁说的咱俩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还挺记仇。”骆君稀轻笑一声。
“有消息了告诉你,拜拜。”谢倏挂断了电话,继续刷起指甲来,刷到指缝的时候,甲油糊到皮肤上,她懊恼地叹了口气,“哎,这么难学么……”
仅仅过去一天,谢倏就查到了那个护身符的底细。她叼着一根棒棒糖走进玄塔分局,正撞上骆君稀从里面出来,他今天难得穿了制服,看上去比平时更高一头。
“哎哟,骆支队,要出去啊?”谢倏仰头望着他。
“来找孙雨薇吃饭?”
“没有啊,来找你的,你让我查的那个东西,我知道是什么了。”
“我要去一趟市局,你要没事就一起吧,路上说。”
“穿这么正式,去开会啊。”
“不是。”
“吃不吃糖啊,骆支队?”她从帆布包里又摸出一支棒棒糖来,在他面前扬了扬。
“不吃,你怎么身上总带着糖?”骆君稀低头睨了她一眼。
“你戒了烟就知道了……而且,吃甜的能让人开心啊。”
两人上了车,谢倏从帆布包里取出笔记本,说:“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是吸运符,最近在泰国那边很流行的,外边绣的泰文意思是:尔之气运,为吾所用。里边应该还有符咒和金币。”
“这东西哪里能买到?”
“哪里都能,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我又仔细看了一下你给我拍的那几张照片,你这个符背面印了一个logo一样的符号,像是定做的,可以往这个方向再查查。”
“这是韩语歆父母挂在她床头的。”
“这有点歹毒了啊……你怀疑韩语歆的死和她父母有关?”
“他们过去一年内频繁去泰国,而林博阳恰好就在那里,总觉得不像是巧合。”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去泰国,找林博阳。”
他们到了市局,骆君稀让谢倏在接待大厅等他一下。不到半小时,他就出来了,谢倏好奇地问他到底来干什么,骆君稀平静地答道:“来给薛局道歉。”
谢倏作出意外的表情,说:“你居然也会服软么?”
“没有服软,市局刑侦队仔细盘查了那几个反水证人的口供,认为他们有串供和伪证的嫌疑,法医二次尸检也再次确认了死亡时间没错,已经把李则放出来了。”
“意思是,你确实错怪薛局了?”
“我境界还不够,没能体会领导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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