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倏示意骆君稀走到展厅外面,凑在他耳边说:“如果不是和愈心院的事有关,那应该就是和他家那场火有关系了,李星宇父母是什么情况?感情好吗?”
“他父亲有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母亲是美术老师,当时调查他们家那场火的时候,周围人都说两个人感情很好。”
“那他的家庭应该挺幸福美满的呀,怎么生出这么个变态儿子?”
“也不好说吧,外人看到的毕竟只是表面。”
“讲不定父母虐待他?”
“有这样的画吗?”
谢倏想了想,说:“父母一起虐待孩子的我想不出来,但表现父子矛盾的不少。”
两人走回去,骆君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这幅画,只和你父亲相关吗?”
“是。”
骆君稀看了一眼谢倏,说:“靠你了。”
“还剩不到十分钟了哦。”电话里的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谢倏脸上的表情又凝重起来,她在几个展厅之间来回踱步,站在几幅画前面,反复端详一阵又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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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Arttransdsreexhibitionofteiqueprowess,butstead,itebodiesaprofoundarticutionofideasborneofipassionedexpression.”
(“艺术,并非只是技艺之炫耀,乃是情感之深层诉说,和观念之动情呈现。”)
大概是到美国半年后,谢倏——那个时候的名字还叫吴真——决定新学期去旁听一门艺术史。那个人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意味着她能在学校里听课的机会也多了。
第一节课,蓄着大胡子的教授在讲台上激情演说自己对艺术的见解。可惜,那时候的吴真,既不了解艺术中有哪些值得炫耀的技艺,也不了解艺术家都想表达什么观念。
那个人家里的墙上挂着很多画,有好几幅还是千里迢迢从泰国运来的。谢倏不知道上完这门课以后,是不是能看懂那几幅画到底想表达什么。
下课后,她走出教室,看了走廊里等着的那个男人一眼,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往外面走。
“老板说,他实验没做完,让我晚饭后先送您回去。”男人跟上她,语气毫无波澜。
“随便。”吴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刚才那两个老外给你的纸条,是电话号码?”
吴真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塞到他手里说:“我没看,随便你爱怎么处理。”
“老板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我贱命一条,有什么安全可言的,他担心自己的安全,我倒可以理解。”
两周后的同一节课上,吴真被教授点名的时候,几乎已经快睡着了。
“Joycewu?”教授又念了一遍名单上的名字。
“Yes,professoryer?”吴真一脸懵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为旁听生,她还从来没被教授点名回答过问题。
“Ah,good,Joyce,uldyoushareyhtsonwhyfiguressybolizgvictoryandlibertyartareofteedaswon?”
(“啊,很好,Joyce,请你谈谈为什么在艺术中代表胜利和自由的形象经常被描绘成女性呢?”)
她看了看投影上的两张图片,左边是卢浮宫的胜利女神雕像,右边是《自由领导人民》的画作。她依稀记得方才教授在讲这两幅作品的创作背景。
她犹豫片刻,说:“aybeit’sbecae…therewon’tbetruevictoryorlibertyuntilwonoveroppressionandenjoyfreedo?”
(“也许是因为……如果女性没有战胜压迫,享受自由的话,就谈不上真正的胜利和自由吧。”)
“touché!Joyce.thatightexactlybethereason,wellsaid!”yer教授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阶梯教室。
(“一语中的!Joyce,也许完全就是这个原因呢,很棒的答案!”
那天下课,在走廊里等她的不是老板的手下,而是老板本人——那个人。
“therewon’tbetruevictoryorliberty?”他冷笑着说。
(“谈不上真正的胜利和自由?”)
吴真漠然地看着他,问:“你这么闲?实验做完了?”
“没有,今天是我生日,一起出去吃饭吧。”
“你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每年都要说一遍?”他的冷笑转变为苦笑。
吴真抿了抿嘴,迈开了步子。
来到停车场,那天那个男人已经等在车旁边。
“阿宁,你在外面等一下。”他们坐上车,他对那男人说,然后关上了车门。
“真真,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很好么?”他侧身靠近吴真,伸出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之前?你指什么时候?五年前,还是两年前?”她冷冷地凝视他的眼睛。
“小的时候不懂事,但是来这里之后,我们的关系不是已经缓和了么?你已经原谅我了,对不对?”
他的脸凑近她的,闭上眼亲吻她的嘴唇,他试图加深这个吻,她用力推开他,把头偏到一边。
“明明你也想要的,不是么?”他的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
“关于这个问题,你还想让我给你解释一遍?或者……演示一遍?”吴真带着一丝嘲讽再次看向他。
“你真的要惹怒我吗?”他的眼神里闪现出狠戾——这才是吴真印象里他该有的样子。
“那次我就说的很明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和谁都一样,我们没有很好,从来都没有,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况且,你这样的人,我也没资格原谅,应该让法律来制裁。”
他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说:“下次再用那种方式挑衅我,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其他人,我保证不了。”
吴真下意识咬了咬嘴唇,那个人松开了她,打开车门,对外面的男人说:“阿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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