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谢倏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谦卑有礼的年轻人的形象,着实有些意外。“怎么发现是他的?”
“就是最后一名受害者生前去的那家餐厅门口的监控拍到的,后来去他家里还搜到了分尸用的钢锯和第二名受害人的衣物。”
“这样都不承认?”
“嫌疑人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对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也毫不知情,而且邪门的地方就是……无论是那个钢锯还是那件衣服上,都没有嫌疑人的指纹。”
“作案的时候全程戴着手套,不留指纹也不是全无可能。”
“确实,不过这就给我们制造了不小的难题,如果找不到更加直接的证据证明嫌疑人和这几起案件有关,那就只能放人了。”
"都有什么东西,我能看看吗?"谢倏问。
"在外面呢,你找齐灏要就行了,昨天一天就取了两百多个样,今天又要熬通宵了。"岳子书揉了揉眼睛,继续埋头看她的显微镜,不再说话。
出了实验室,孙雨薇说自己要回去忙,谢倏则径直朝齐灏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谢倏便抢先指着桌上的物证袋说:"这些是碎尸案受害人的遗物吗?"
谢倏都这么问了,齐灏也不好岔开话题开启骚话模式,只得答:"是,昨天又去重堪了一遍宋梓萱和莫雪的家,可能有价值得东西都拿回来了。"
"能借副手套吗小齐警官?"
"当……当然可以。"忽然被谢倏这么叫,齐灏竟羞得红了脸,结巴着答话,一边屁颠颠地去取来乳胶手套。
注视着谢倏认真翻看一桌子的物证,他在心里反复酝酿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那个……谢倏姐姐,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啊。"谢倏头也没抬地答道。
"那你和骆支队……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我的老板让我协助他查案子,就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你对骆队没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就是……你喜不喜欢他?"
"我哪敢啊,你们骆支队既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的,我们小老百姓真的高攀不起。"
齐灏在心里松了口气,思想斗争了一阵,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又继续问:"那……你看我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谢倏轻描淡写地答道,"我这个人很薄情的。"
虽然已经料到了会被拒绝,但听谢倏就这么说了出来,齐灏还是难掩失落。不过乐观一向是他的强项,他一秒调整了心态,笑着说:"你不考虑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被一点困难打败的。"
这回谢倏倒是抬起了眼睛,甚至带着几分欣赏说:"锲而不舍,很有韧劲,要是放在破案上就更好了。"
齐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办案也是很认真的,这昨天到今天都在局里,只在椅子上睡了两个小时,这些物证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了,上面那些微生物都叫得出我名字了。"
"这个钥匙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谢倏拿起一个物证袋,仔细打量,里面是八年前的受害者罗希楠的钥匙链,上头缀着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装饰牌。
她腾出一只手在其他物证袋当中翻了翻,问道:"宋梓萱那串钥匙呢?"
"哦,你说开银行保管柜的那串钥匙……那个没在这里,归到蒋宇琦涉毒案的物证里去了。"
"能找到吗?"
"能,我去拿。"
过了一会儿,齐灏拿来了谢倏想要的东西。
"这两个钥匙牌,你不觉得很像吗。"谢倏把两个物证袋并排举到他面前,"虽然颜色不一样,形状也不同,但你不觉得,它们都很像手工雕刻的吗?"
"查没查过这两个牌子是不是同一种材质?我记得周衍说过自己是学美术的,有没有可能是他刻的,他家里有没有同样材质的原料,制作工具,或者类似的作品?"
"有道理啊,除了分尸用的那把钢锯以外,确实在他家里还搜到了其他的雕刻工具,他本身精于雕塑这一点也是确定他重大嫌疑的因素之一。我马上让小岳做一下这两个钥匙牌的成分分析。"齐灏兴奋地接过谢倏手里的物证袋,快步往实验室里去了。
就在这时,骆君稀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你们发现了什么,给齐灏激动成那样。"
谢倏回过身,抬头对上他的眼神,说:"一会儿你听他自己汇报吧,我还有事,先走啦。"
谢倏想要走,骆君稀却直直站在她面前,没有要让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找薇薇姐帮个忙。"
"那她人呢?"
"她帮了我忙之后就走了呀。"
"哦……你最近很忙吗?"
"嗯,很忙,又感觉快要猝死了。"
"你少喝点咖啡就不会猝死了。"
"好的,骆支队,感谢您的建议,我一定会惜命的。"
骆君稀脸上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但这回,他侧过身给谢倏让了道:"拜拜。"
谢倏朝他挥挥手,一溜烟地消失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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