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季青晃了晃神,就这么看着文岁雪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视线愣愣地看向自己还保持着握住空气的手。
身下,是文岁雪身上穿着的华丽衣裳,还有那一堆珠宝首饰。
直到亲眼目睹这一刻,尤季青才彻底相信文岁雪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岁儿···”
他哽咽着,一下秒,悲痛的嘶吼吓得宫殿外的侍女们一抖,然后慌忙跪下。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尤季青的哭嚎很凄厉。
听得她们都没忍住有些感同身受。
郑国。
休养了一段时间的郑黔正坐在殿内,捡起一个奏折打开。
作为未来的天子,一个月的时间,够他整理好情绪了。
但不知为何,看着看着,他眼泪就涌出眼眶,模糊了双眼。
郑黔抬手摸了摸,神色有些怔愣。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感觉心脏很疼,就像一个月前,文岁雪自杀那天一般疼。
花园内。
苏妗惜握着昙花荷包,失神地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一滴泪自她眼下滑落,刚好晕染在荷包上的那几颗桂花上。
“我看你最喜欢用的香珠是昙花的,所以我绣了一朵昙花。”
“昙花是你,这边的桂花就是我啦。”
那一刻,昙花的清香和月桂的花香冲刺着苏妗惜的鼻腔。
“哪有你这样绣的。”
“怎么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想让桂花依附在昙花上?”
“哼,不喜欢的话,那我把它拆出来好了。”
“不准拆!”
“谁说我不喜欢了!”
“我喜欢得紧呢。”
低眉,苏妗惜看着昙花一角的几颗月桂,伸出手指,她细细摩挲着。
她有一个不为人知,世人皆唾的秘密。
她喜欢文岁雪。
这十年,除了文岁雪设计的那一次,她和郑黔再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关系,所以会装作一副恩爱的样子。
当时生气,其实就是在气自己对文岁雪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喜欢她这件事,就只能一直被深埋在心底。
卫中齐爱妻墓前。
墓边零零散散地倒了一地的酒壶。
卫中齐将头靠在墓碑上,醉意熏熏,双眼无神。
“泠儿···”
“我变得好奇怪。”
“对不起啊。”
“我好像,不该来叨扰你···”
“我不该···”
对那个不可能的人有别的心思,不该因她伤心难过,不该对你不忠。
尤国。
床榻上,文岁雪穿着整齐,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尤季青用木偶化成了她的模样。
抬脚,沉重地踏出宫殿,望着阴郁的天,尤季青声音嘶哑至极。
“追封皇后,将她厚葬。”
跪在地上的侍女们一惊。
“是。”
待他走远,侍女们抬起头悄悄看去,才发现,尤季青的一头墨发竟然全数变得花白。
这是···
悲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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