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忽然又激动起来,且比先前还激烈,紫莹惊慌再现,用力按住冷花柏的双腿,急声劝道,“婕妤,您怎么又来了,别这样,求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古骁也担心她伤到孩子,重新搂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柏儿,朕知道这次的处理让你有小小的失望,但朕这是为大局着想,朕刚才也说了,朕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昨晚在冷宫跟你诉说朕的无奈,无非就是想你了解朕的情况,从而谅解朕。”
“放开我!别碰我!”冷花柏理智全无,奋起挣扎。
古骁当然不从,继续自顾地辩解,“朕从没想过敷衍你,更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摧毁你的幸福。朕只希望,你能体谅朕,陪朕一起解决难关,直至最后,扫除一切阻碍,达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朕这样做,真的是自有打算,不用多久,朕一定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手刃仇人的!”
他的说辞很美,听起来像是处处在为自己着想,然而,真正的原因,谁又知道?他最擅长的是许诺,然后总有一堆的理由来打破诺言,所以,自己不该再信他,不能再受他所骗!
冷花柏咬着唇,贝齿几乎要咬出血,手指也牢牢地撺着,指甲几乎都要陷入肉里去了。她真想一掌甩在他那张就会骗人的俊颜上,真想撕开他那总会撒谎的嘴上,还想重重地捶在他的身上。
不过,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做,因为紫莹突然传来的触碰,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神秘人的话,所以,她忍了,忍下来了。
深深一个呼吸,将怒气彻底压到心底最深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极力维持着嗓音的平缓,“那敢问皇上,皇上所谓的打算,是怎样的?臣妾能否知道?”
对于她的突然转变,古骁着实意外,但也舒心不少,先是思忖了片刻,决定暂且瞒住她,体贴而宠溺地回答道,“朝堂的事,让朕来操心,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胎,等待皇儿的降临,知道吗?”
冷花柏身体再次僵硬,他不肯坦白!难道真的是不想自己操心?又或者,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女人,没资格知道?甚至乎,他的“自有打算”,只是一时敷衍?
古骁则头一次感到手忙脚乱,曾经,即便是面对再厉害的敌人和对手,他也淡定从容,起码,当场是这样,可在这个丫头面前,他简直方寸大乱,摸不着北,她一个皱眉,一个瞪眼,甚至乎,一个轻微的呼吸,都足以让他提心吊胆,哎,可笑吧。
悲叹归悲叹,遇上她,注定了他没辙,所以,不想她再起什么激动,他打冷花柏回神算先分散她的注意力,“对了柏儿,你还没有看过你娘,来,朕带你去看看!”
冷花柏回神,俏脸又是一瑟,便也随他起身,在他的搀扶下,走出睡房,来到偏殿。
在殿中央,放着一张临时制成的大床,床的四周铺满了各种鲜花,有康乃馨,有小黄菊,有白玫瑰,还有满天星,鲜花上面,躺的正是娘亲的遗体。
尚未靠近,冷花柏已热泪盈眶,由于激动和悲伤,身体在微微颤抖,到了伫立跟前时,更是泪流满面。
古骁也眸色黯然,紧紧拥住她,令她不至于瘫软在那花床上,偶尔,他还会在她颤抖的细肩上轻轻拍打,安抚着她悲痛欲绝的心。
“再过数日,水晶棺就弄好了,朕已经命人在皇宫西面的一座殿宇里,腾出一间空房,用来安放你娘的遗体,以后你想你娘的时候,可以过去看看,朕都会陪你去的。”古骁轻声述说,大手轻抚着她如云的软发,还移到她的脸上,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晶莹泪珠。
冷花柏不语,只是一个劲地落泪,曾经的一些往事再度跃上了她的脑海,曾经,娘亲是那么美,那么的慈祥,可现在,经过一番摧毁后,再也不见昔日的痕迹。
“娘,您放心,无论要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乎要赔上柏儿的性命,柏儿也会要上官瑶那恶妇血债血还,还有负心汉爹爹!他们带给娘多少痛苦,柏儿都会要他们一一偿还,加倍偿还,三倍、四倍……总之,柏儿会让他们体会娘的苦,让他们生不如死,让他们死得更难看!”含着泪,忍着悲,冷花柏在心里默默地发出誓言。
神秘人说的不错,万事,都得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拥有一定的权力,才能完成想做的事!
所以,自己一定要当皇后!
古骁也无限伤感地望着遗体,隔阵时间还对冷花柏关注一下,看到她那隐忍的悲伤,他心如刀割,很想开口安慰,然而,除了刚刚说过的一些话,他真的无法再给她更进一步的保证。
她需要什么,他很清楚,但目前的他,还不能做到。因此,他只能紧紧拥住她,暗暗祈祷,甚至于对着夏幽岚的遗体祈求,保佑冷花柏能够坚强下去。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流逝,在悲伤中流逝,见差不多了,古骁便把冷花柏从悲痛中唤醒,“柏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冷花柏不吭声,身体动也不动,依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古骁抬手,来到她的腹部隆起的最尖端,隔着衣服轻轻摩挲,边继续道,“你还没饿?可是皇儿饿了哦,皇儿越长越壮,胃口也越来越大,他在叫喊着想母后去吃饭了呢。”
终于,冷花柏微微起了动容。
他于是继续劝慰,“你娘的遗体暂时都会放在这儿,而且有专人看守,你想几时再来看都行,乖,听朕的话,我们先去吃饭。”
说罢,索性拥住她,带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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