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纵身一跃,翻进去。
此时漆黑的屋内突然一阵轻微布料的摩擦声。
床上的人眼疾手快地翻身起来,一只手直直掐向从窗户翻进来的黑影。
黑影歪头一闪,立刻出声:“老大!我带着东西呢,今天就不练手了吧。”
来人是白虎和一个平头青年。
他见谢折曜收手,连忙重回窗边,把窗户关严实了,又放下了遮光窗帘。
一片黑暗中,谢折曜点了一盏最暗的油灯,屋内的光线总算能见人了。
“老大,这次借你这封钓鱼的信总算查到邮局里的眼线了,李主任果然是他的人。”
白虎一上来就嗷嗷邀功,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谢折曜,“江老师的信。”
平头青年也挤到白虎旁边,从鼓鼓的兜里掏出两大沓整齐用橡皮筋捆好的大团结,还有一个大尿素袋子。
“老大,我也让手下的小弟们卖光上次那批货了,按您的吩咐尽量换黄金玉器,您看看。”
平头青年叫张平,是县里运输队的大车司机。
他走南闯北的,最适合倒腾卖东西了。
他打开袋子小心翼翼送到谢折曜面前,里面全都是金银玉器,还夹杂着几十条大小黄鱼。
两人目光炯炯蹲在地上看着坐在床上的谢折曜,一副等夸的小表情不要太明显。
谢折曜先看向白虎,“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稳住他们。”
白虎欢快应了一声,“好勒。”
然后谢折曜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张平,“交给你们小队长,他会送出去的。”
之前去邮局寄的那些信都是幌子。
不过是为了钓出背后盯着他们的人。
只是没想到,盯着他们的人竟然会那么多。
到今天为止,谢折曜都不确定有没有钓完。
看来那人,恐怕永远都不打算放过他了。
他已经逃了两辈子。
上辈子是以他私自上战场,最后为国牺牲,才逃脱了那人的掌控。
这辈子,他开始更早谋划离开。
他故意激怒那人,以那人的脾性,果然暗示手下的人诬陷他停职,把他流放到这边吃苦。
那人是以谢折曜在部队里的前程作要挟,等他低头回去认错。
但那人恐怕不知道,谢折曜早就不在乎那些前程军衔了。
除非贺家倒台,否则谢折曜在军中一日,只会被对方牢牢掌控。
他只想离开。
本来他打算在这边找机会金蝉脱壳的。
丢弃掉谢折曜这个身份,重新开始。
只是没想到,对方对他的掌控欲会如此恐怖如斯。
谢折曜不管到哪里,都被那人掌握行踪。
他的金蝉脱壳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上辈子,帮他逃离那人私自上了战场的人,是他在部队扫盲班的老师江晏。
也是鼓励他活下去,救赎他灵魂的人。
若是没有江老师,或许他早就被那人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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