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五味杂陈。
当她弯腰在书桌下方翻找时,一阵风吹过来,房门突然关上,她抬眸一看,刚才为了通风,她一并把窗子也打开了。
小时候她在房里背法律条文时,晚风徐徐,房门就会被吹过来的风带着关上,那时候开门的目的是为了让在客厅做家务或加班的纪母能听到她有在认真背书的声音。
门被风关过几次后,纪母就用一把椅子挡着门,纪清荔的解释也毫无意义,纪母可能到现在都还认为那门是她自己关的。
纪清荔继续翻找着课本,并没有在意。
下一秒她听见脚步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快速靠近房间的脚步声——倏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响起,带着急促慌乱。
纪清荔猛然一惊,迅速起身去拉房门把手,但毫无结果,门根本打不开,她上上下下的拧着把手,听见钥匙拔出来的声音。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急促的朝外面喊。
“妈!”
纪清荔继续喊着,“妈!”
没有回应,她拍打着房门,门外始终没传来回应。
纪清荔瞬间焦躁不安起来,脚往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佛珠滑落在手心,她突然明白了刚才纪母躲闪的眼神,还有纪父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原来纪父是在告诉她,警告她是逃避不了家庭的责任和羁绊。
她无奈地坐在床边,快速拨动着佛珠,思绪纷乱,内心的挣扎在这个昏暗而密闭的房间里悄然展开。
被关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被改志愿那天,她也是这样被关在房间里。不听话也会被关,顶嘴了也要被关,似乎在父母眼里,没有什么事是关一顿不能解决的。
二十六岁,这个年纪再体验一次,还真是自虐的怀念。
她走到窗边看下去,三楼,即使没有防盗网她跳下去也得受伤,想到集训和巡演,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不知道这一次会被关多久,她听见碗筷敲打声,听见纪母想送饭给她,却被纪父阻拦的吵架声,没过多久,她听见纪父骂骂咧咧的出门了。
日落,房间里只有一束从窗外照射进来的灯光,她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季卿晏打开的视频。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慌乱起来。
打开灯,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后接通视频。
“忙吗?”
屏幕里,季卿晏的脸映入眼帘。
“手机在房间充电,没听到。”纪清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季卿晏在整理文件,手机支在他面前,抬眸匆匆一看,“在家吗?我以为你会在小院里和方淳若他们喝酒叙叙旧。”
纪清荔在他抬眸时快速扯出一抹笑,在他低下头时又恢复到面无表情,“噢,明天。”
许是忘了调节自己的语气,季卿晏倏然拿过手机,好好的看了一眼,“你在哪?”
“家啊。”纪清荔笑着。
“这不像你公寓。”季卿晏说。
纪清荔失笑,“你都没去过我公寓。”
“嗯,背景。”季卿晏顿了顿,“你的背景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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