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面对亲生父亲的追杀更能让人悲痛欲绝了...
我对师尊,内心深处依旧留存一丝顾虑,毕竟他是生我育我的长辈,说能全无挂碍,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此般境地下,我愈发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在我师尊的大计之前,我的生死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他视我如挡在他通向大道之路上的顽石,急欲铲除而后快。
念及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但我早已洞悉师尊的本质,那些残留的幻想也不过是自我慰藉罢了。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朝他们走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师尊,“无需多言,我就在此处,你要如何行事?欲杀我乎?然而,你当真确信具备这般实力么?”
我不屑一哂,暗讽师尊过于自负,以为依仗背后势力便可肆意妄为,浑然不知世事险恶。
师尊见我突兀现身,震惊之余未曾料到,他们的密语竟已尽数落于我耳中。
先前犹豫是否等待良机再出手,原是因那位女子手中抱有婴孩,情势殊异;而今孩童不在其身边,我自可安心施为,不再有任何顾虑。
眼前的局势使我顿悟,以往拘泥不前的心态已成过往云烟,有些事物,惧怕本属常态,但关乎道义底线之事,我断然不会妥协。
既然一切已然摊开,便无需再有任何避讳与疑虑。
我思及至此,不禁冷笑出声,望着师尊脸上显现的惶恐,心中嘲笑不已。刚才还口口声声威胁要取我性命之人,如今却露出了胆怯之态。
这时,女子不自主地后撤几步,对我此番突如其来的出现明显怀有戒心。
我曾听见她说,每当接近她时,她的灵力便会有所衰减,对她而言实非吉兆。
虽不明其中缘由,但这无疑成为我在此局中的优势所在。
师尊满面蔑视地看着我,“孟九郎,你以为跟随那个贱道修行数载,就能羽翼丰满,傲视群雄了吗?在这阴阳两界的浩渺天地里,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何值得你沾沾自喜?哼,既然今日落入吾手,你就休想再见明日之阳!”
师尊言语间充满了鄙夷与得意之情。
望着他的神色,我心知既然双方已摒弃亲情纽带,又何必再去牵扯旧日情感?
女子紧锁眉头,再次本能地后退几步,满脸警惕地望着我,又转向师尊提醒道:“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诡异非常,主人,请务必小心应对。”
我深知我父刘真人对我儿子孟九郎的了解,他口中提及的罡魂晶碎片,实乃修炼者之间的寻常之物,又有何值得夸耀之处?毕竟,天下修士谁能未曾握有过类似的碎片以提升修为?
然而我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先前江啸天曾言,碎片散落于世,若落入阴曹地府的修士手中,增益其法力,必生祸端。我父竟如此洒脱地说出这般话语,除非他已经掌握了碎片之力。
如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处于劣势之中。毕竟我父乃是阴山宗门的弟子,修道岁月远胜于我,若与他硬碰硬,前景堪忧。
我内心骤然紧张,事态棘手,唯有一战。此刻,刘真人显然看出我对碎片之事有所觉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孟九郎,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得此宝碎片么?你本只是凡胎俗子,碎片助你修行速成,但在常年潜心修道的我面前,你仍不过尔尔。如今,我也持有碎片,连阴曹地府的修士也要对我忌惮三分,更不必提你。”
他那蔑视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我无力反击的嘲讽。诚然,在碎片的力量面前,我确实难以与他抗衡。但他忽略了另一个关键——我并非仅靠碎片之力。
我淡然一笑,此举令刘真人惊愕。他怒目而视:“小子,你笑什么?”
我瞥了一眼满脸怒火的父亲,明白此刻已无法隐瞒,生死未卜,我也无需保留。“父亲,我只觉得你可悲至极。不知你的毕生追求是否便是统御阴阳两界,但为此你付出的代价却是家破人亡,亲自动手杀死母亲,甚至不惜对亲子下手。我想说,像你这般之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如今你虽手持碎片,便自认无敌,却忘了,真正的力量并不止于此。”
我冷冷一笑,惹得刘真人目光更为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知小儿,你知道些什么!家眷可以再娶,子女可以再生!但我一旦掌控一切,便非同凡响,你压根不了解这一切背后的深意!你以为那个崔判官真有能力与我抗衡吗?”
“哼!”
“简直是荒谬至极!”
“以为身披阴曹差役的服饰便可避过我的法眼吗?”
刘真人愈发不屑地看着我。我心头一震,想起崔判官的名字。
崔判官怎会陷入险境?!他对正义无私的忠诚有目共睹,若是强行对抗,必定受伤。崔判官是一位正直的官员,我实在不愿看到他有任何不幸发生……
我的心境无缘由地涌现一阵不安之感。
让崔判官身着阴差的服饰,是我提出的计策,却未曾料到,此举竟会将他推向危机。
父亲闻此言,放声大笑,“孟九郎啊,你真是愚不可及!他若身披判官府令进入幽冥界,确实能让不少阴灵望而生畏,但他穿上阴差服,即便被我等当堂擒获,加之罪名,他也无处申诉清白。况酆都城的必经之路便是鬼门关前,那里的守卫早已布下了陷阱,不出三日,他必将遭受魂飞魄散之苦,还妄想向酆都大帝诉冤?简直是痴心妄想!”
父亲的话语中满溢着得意与傲慢,对我们丝毫未存半点敬畏之心。
我和杨朵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内心陡然绷紧,未曾想到事态竟会如此演变,原以为能助崔判官一臂之力,如今看来,反而是我们的决策将他推向了深渊。
我心中痛苦不堪,对于此事深感自责,若是当初判断无误,崔判官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崔判官既然落在了我父手中,又何谈生机之机?
实在是欺人太甚!
此举太过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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