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见侍卫兵出去后,又盯着杜落清眼上的黑布,这块黑布被绑的相当结实,按道理来说杜落清是不会踢的这么准,只是看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这个黑布戴了跟没戴有区别吗?
“副官,刚刚是我冲动了,但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杜落清用舌头轻轻顶了一下脸颊,刚刚那样一摔让他感觉脸蛋有些疼:“——我只是突然间,好奇你的长相了,你的长相就跟你的声音一样,似乎都见不得人啊。”
面具男似乎没想到杜落清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垂下眼帘,并没有接上他的话,只是将眼神重新看向杜落清刚刚摔到有些轻微浮肿的脸:“我不同意你进内殿,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殿下。”
“就凭他叫卓青瓦,我就肯定不会伤害他。”
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面具男此刻的表情似乎如同他的面具一样,都有些诡异:“……你喜欢这个名字?”
“我喜欢的是叫这个名字的人,”这个距离,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语气,让杜落清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在和过去的卓青瓦面对面的对话,:“说真的……我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是为了这个名字才来到这里的,这个名字是我唯一的线索了,我已经找了他……”
很久很久了。
杜落清突然没由来的眼眶一红,逐渐濡湿了眼上的黑布。
他要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个很久很久,两百多年对他来说真不算是很久,但是他每一刻每一刻都在想着他,走了两百多年,偏偏脚还是个走不破的,鞋子捡了一双又烂一双,人们的脸他看了一张又一张,有时候几天都没法吃一顿饭,甚至可能中途饿死了一会又重新爬起来继续走……
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满肚子的话他都想说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两百多年,迟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翻涌上心头,他想过的,想过抓到卓青瓦后破口大骂他为什么要手贱抢炸弹,想过要诉说这百多年的想念,想过两人要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他明明应该找到卓青瓦了,但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卓青瓦似乎总是喜欢给他出这些奇怪的难题。
不过没关系的,只要卓青瓦把他带在身边,他有的是机会摘下他那该死的面具,他会知道他究竟是谁。
似乎没料到杜落清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而落泪,面具男怔怔的看着那块变深的蒙眼布,不知为何心脏莫名的开始剧烈的跳动,紧接着的是揪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他手指微微发抖,刚想要伸过去试图安慰眼前的男人,门却在这时被突然打开,他又默默的将手放下。
“杜落清,我已经——欸,你怎么啦,怎么回事?哭啦?”卓青瓦一进来就看到就是杜落清一副脆弱到不行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眼神狠厉的看向面具男:“是不是你……”
“殿下,”杜落清望着对面,哑着嗓子说:“我好饿,也好渴,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吗?”
虽然看不到杜落清的眼睛,但是面具男莫名的觉得他在看自己,手心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好,先去吃点东西……想吃什么?”卓青瓦面部表情立刻缓和了许多,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宠溺。
“都可以,但是要快,”杜落清闷闷的说:“我打了一晚上,消耗的能量太多了。”
卓青瓦应了一声,又立刻朝外面喊了一声:“回宫!”
马夫接收到命令,应了一声,便开始行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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