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21号,
记得,那午日同往常一般。
适宜的温度,窗外湛蓝一片的天,
枫叶在树上“沙沙”的摇,踩上去的声音很清脆。
蝉声从天外而来,来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半开的窗户,微微抖动的窗帘,在地板洒上一层阳光。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炒菜声,有时是些说不清的“轰隆”声,
但并非闪电,是由远及近的、悠扬的轰隆声,余音绕梁。
那天同往常一样,
家里做好了饭,有每个人都喜欢的。
徐晁总是在吃饭时单手托着手机,再打些字,脸上再浮现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妹妹徐婵总是在跟着找话题,或者是凑过去偷看内容...她总是好奇对方笑什么,徐晁也从不让她知道。
徐母总是跟他唠,唠最近什么什么的消息,从亲戚出轨到人类命运共同体。
他吃饭总是很快,也总是在饭后走上一两个小时,有时也会走一整天。
可你倘若问其原因,他总是一副乐呵呵的说:“饭后走一走呀~那活到九十九~”
餐布也总是一个黑色格纹图案,他们都认为是对方买的,谁也不知道那是何时出现在餐桌上,就像是神秘而又奇怪的仪式,一直这般存在着。
这天同往常一样,
徐晁跟徐婵回了自己房间,徐母在厨房刷碗洗锅。
只是,他忽然就不想去散步了。
一种突如其来的懒惰笼罩着他的大脑,好像在温热的课堂里,老师讲着听不懂的东西,昏昏欲睡、小猫钓鱼。
他感觉自己很懒惰,对散步产生了抵抗心理。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散步,或者说散步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说通了自己没有意义,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散步的呢?
那似乎很久远了...
久到记忆中的人脸模糊了,只留下一片街道的景象。
湛蓝一片的天空,街道上落满了“沙沙”的枫叶。
蝉鸣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浪潮。
一位妇女牵着他的小手,虽然面部模糊了,但只凭身影他也识得,
这是他的母亲。
她总喜欢带着他到处走走,到处看看风景。
孩童大多数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
虽然面部模糊了,但他记得那表情。
那是比他还要纯粹的笑容,灿烂的姿态。
“你好幼稚!”
儿时的他如是说道,
“是啊...妈妈是不是笨笨的,傻傻的?”
记忆里已然模糊了的她回答道。
“所以才需要你来保护妈妈呀。”
他总是能在如今洒满了枫叶的街道上,看到一位妇女,带着她的孩子,蹦蹦跳跳地经过街道。
直到走向远处,消失在视野里,唯留清脆的“沙沙”声停在耳畔。
倘若在六十光年之外,有一个能观察到这里的望远镜,想必那些情景便依然如故:
一片湛蓝的天空、洒满了枫叶的道路、阳光不时黯淡下去,又浮现上来,还有那阵阵的蝉鸣。
以及一位妇女,带着一位孩童,踩着枫叶走过...
...可奇怪的是,
他看到了自己在走。
这便是关于她的记忆最多,也最深切的。
“爸,爸!”
徐母的声音将他唤醒,
“咋,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去走走啦?”
他没好气地回复着,
“困了,不出去了。”
“那行,回屋子里睡呗。”
“用不着,这阳光多好。”
“唉...行吧。”
在他缓缓再次进入浅层睡眠后,徐母轻轻地离开。
那么自己饭后散步这么久,意义究竟何在呢?
或许...原因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很现实,一点儿也不浪漫:只是习惯了。
也或许,这是一种传承。
在他还未面世时,便已经有了这么一位女孩,她喜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欣赏沿途风景,看看事与物。
而女孩的身形走着走着,便成了少女。
或许在他之前,还有一位她所喜欢的男生陪她走过段路。
只是他从不知道对方的模样、身形姿态,就如同一个空白人形,除了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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