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除夕夜晚。
地点:合市,黄金庭院现居地。
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郊区中,这里不知何时建起了一所别墅庭院,
占地面积相当大,四面由高墙与电网提供着安保设施,以防别有用心之人。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是在为别有用心之人提供着保护措施。
当从正门进入、踏入这所庭院时,就好像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宁静而美丽。经过伊甸筛选过的设计融合了自然艺术的元素,让人感到无限的舒适与惬意。
如果是寻常季节,那首先看到的应当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草坪、一块块绿色的绒毯,草坪上想必也会点缀着各种花卉和灌木,五彩斑斓,争奇斗艳。
但现在正值寒冷的冬季,积雪掩盖了地面,连同装饰用的建筑每个条纹上都堆起了一层雪。
纯白而晶莹的积雪,天空中飘落的鹅毛雪花正一点点堆积在上面,
庭院一侧的露台因为天气原因而暂时关闭着,上面的家具几乎被纯白色完全淹没,地面也积了不知有多深的一层雪,恐怕一脚踩上就能直接没过膝盖。
“今天雪下的可真不小。”
帕朵站在屋檐下,她抬起手掌,只是一小会便重叠了几片雪花在掌心:最底下的雪花还未融化便又是几片雪花落下,如此重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雪堆。
“嗯。”
阿波尼亚双手交织于胸前,她抬头仰望着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下来,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面纱。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清凉触感,心中的情绪唯有宁静和安详。
白茫茫的天幕上飘荡着白茫茫的雪花,像是一场无尽的盛宴。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如同精灵般轻盈飘逸。
阿波尼亚的目光随着雪花的飞舞而移动,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一个只有纯洁与美好的地方。
举目望去,所有的场景都是一抹白色,白得令人有点迷茫。
远处的高楼大厦被白雪覆盖,宛如一位银色的巨人蹲下思考;近处的树木也都披上了银装,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犹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大地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落地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在轻声诉说着故事。
“只是不知这场大雪与寒冬,又会带走多少古稀与耄耋之年的老者。”
阿波尼亚的声音略显空灵地说道,
“对于他们而言,每一次的冬季即是新年团聚的开始,也是一场生命考核的开始……似乎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季,那便能再活一年,能与牵挂的人再见几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伊甸轻摇手中的酒杯踱步而来,她举起酒杯将一片雪花接入杯中,那一片雪花转瞬间消逝于酒里。
“若非死亡,何来生命的意义,又何来人生的价值?在有限的生命内进行无限伟大的事,这便是很多人对生命之意义的阐述。”
“倘若真的人人都获得了无限的寿命,亦或死亡不再存在,人们便不再懂得珍惜,不再意会生命的伟大价值。”
“这样看似一直活着,却又好像早早地死去了;而你我看似死去了,却又因此一直活着。”
伊甸将酒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小口带有雪花味道的酒,她微微叹气道:
“很多时候,你我当下所经历的便已然是最好的,只是又有几人能想通这点,又有多少人在咒骂老天不公。”
阿波尼亚微微颔首,她有些犹豫地说,
“有一个消息,但此刻这个时间说或许有些不妥。”
“如果爱莉在的话,这样说的确有些不妥。”
伊甸轻声笑了一下,她继续说,“不过她已经出去了,所以但说无妨。”
“嗯,你们还记得孤儿院里的那位小女孩吗?”
从阿波尼亚的语气来看,伊甸、帕朵、千劫三人已经估计这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
不过好在此时也只有他们四人,倒也不算太破坏整体的气氛。
“记得,那位得了白化病的小女孩吗?”伊甸确认道,
“应该不会有事吧…咱跟伊甸姐还有其他人都捐了不少钱呢。”
帕朵不太确定地说。
“她怎么了?”千劫沉声问道。
“虽然资金充足,但所引起的并发症已经太多……太晚了。”
阿波尼亚微微摇着头叹道,
“即便当时我想要以一些特殊手段来救治,但已经太晚了,那种眼神我曾看过很多次,也记得很深刻——那是对生活彻底绝望的眼神,她早已没有任何生的欲望。”
“…所以呢?你就这样放弃了?也就是说你明明有能力去医治,最后还t放弃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什么也不做?”
千劫的语气夹杂着怒意,“什么*前文明粗口*理由?!”
“千劫…”阿波尼亚并没有丝毫生气,她只是语气稍显低沉地说,
“那孩子早就死了,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
“……”
千劫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逐渐在冷静下来,而伊甸与帕朵同样保持着沉默,前者摇晃的动作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下。
“你知道她最后的遗嘱是什么吗?”
阿波尼亚微微抬头,她的眼眸再次望向了天空,仿佛在追寻着什么,但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在这时,一片如鹅毛般大小的雪花悄然落下,轻轻地贴在了她的眼角上。
周围依旧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语。
她低声诉说着:“那孩子只是握着我的手,感谢我对她的照顾,说可惜如果我来的早点就好了。”
“最后……这一天,她期盼很久了。”
“……”
伊甸在沉默中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随后她闷了一大口,叹息道:
“那些被病痛折磨许久、生不如死的人们,死亡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归宿……这是一个道德伦理的问题,就好像必须由病人家属决定是否要拔掉维持生命的装置。”
“病人这时已经浑身插满了管子,他们往往都会选择放弃治疗、寿终正寝,但放弃这一步必须要由家属去做。”
“而你作为她唯一亲近的人,我想你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伊甸肯定着阿波尼亚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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