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决堤……只能寄希望于中央能有人看清如今日军十四师团、十六师团的状态,
日军这两支侵豫急先锋在兰封会战中已经被打掉了锐气,
若是有足够的决心,守住开封,保住豫东也不是没有可能。
“尽人事听天命吧!”,包国维起身抓起桌子上的腰带和帽子就准备走出了帐篷,
陈松柏立时跟上,“旅座!您这是去哪儿?”
“去郑城!陈兄你在这儿守好花苑口大堤,不准任何人接近!”
包国维强忍着困累之意,带着特别支队第一中队搭乘着第八师停靠在指挥部旁的军卡朝着郑城方向快速驶去。
深夜的郑城宛如一个沉睡的巨兽,静静卧在夜幕之中,城内一片寂静,似乎是没有一丝声音。
从城外望去,郑城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古老的城墙在此时显得一阵古朴的神秘,这座沉睡的城市看起来全然没有日军大举入侵的紧张和急迫感,
这也让包国维心中更是一沉,这说明中央压根儿没有重兵防御郑城的打算。
在城门口验明身份后,包国维带着百来人的第一中队朝着郑城军政中心——郑城警备司令部急速赶去,
由于日军进抵开封城,黄河堤坝也处于在掘状态,第一战区长官部已经在两天前急速迁驻洛阳,
城内的大多富户、政要也都随之离开,或是随军西撤洛阳,或是沿平汉线路南下湘鄂。
郑城警备司令是由二十七军军长兼任,但是二十七军军长桂永青由于临阵脱逃而被带往武城问责,
此时的二十七军长、郑城警备司令由范汉捷担任(因架空历史有变,这里与原历史上有所出入),
不过由于任命仓促,范汉捷此时还在武城军委会政治部担任第一厅厅长,没有来得及赶来赴任,
目前警备司令部最高军官只有郑城本地军警系统的代表人:总务处上校处长何光山。
此时的何光山正在总务处办公室内拿着手里的一份报告不断抽着香烟,烟雾弥漫之际依稀可以看到报告中的字样,
“……第一战区长官部令,为保证战区计划顺利实施,勿使民众恐慌生乱,郑城警备司令部须维持郑城内外稳定,以花苑口四周为主将民众隔绝……”
在他桌上还有另外一份,那是城外的掘堤指挥部第八师刚刚发来的一份电报:
“……为保证灾区民众不受伤亡,请郑城警备司令部疏散郑城东、东南县乡民众,并且会同郑城行政公署会知东南各县市,疏散村镇居民……”
“妈的!两个命令两个口径!”,何光山大骂,而后将手里的那份报告扔到桌上
“他蒋在珍说得好听!疏散疏散,没钱疏散个屁!
与其死在逃荒路上,不如就在老家跟着祖宅祖田一块儿死了算了!”
他骂骂咧咧,从抽屉中拿出了一瓶酒就要起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他妈的!这在哪儿都不消停,要翻天了……”
他刚刚走出办公室便看到了楼下大厅内聚满了人,他眼睛微微眯起,只见那些人全副武装,
手里的枪械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寒光,而自己的部下们都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在大厅墙边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其中不少带枪的人已经昂头冷眼看向了他,
“郑城警备司令部,总务处长何光山?”
何光山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扭头看去,原来是刚刚从警备司令长官办公室内走出来的几名军官,
为首那个领子挂着上校军衔的高大男子在几名部下的簇拥下走到了他身前,
何光山抬头看着那人,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
“是……是我!阁下是……”
“我是第八师的!蒋师长命我前来询问何处长,之前发给您的电报收到了吗?”
那人嘴角微微一翘,而后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打量,
何光山咽了咽口水,“收到是收到了,但是这与长官部临走前发下的命令有冲突……”
卡啦~
忽然这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枪机拉动的声音,这道声音如同夏夜惊雷一般将何光山以及一众人等吓得浑身一颤,
他身前的那名年轻上校走到楼梯边朝
“干什么干什么?手痒痒了是吧!一会儿再激动,先等我把话说完!”
“是!”
那人又重新走到了何光山身前,轻轻地替他拂去了领口上的一些烟灰,
“不好意思哈何处长,手下人都是粗人,没分寸……
我们言归正传,先前发给警备司令部的电报您收到了吗?”
何光山下意识点点头,“收到了收到了!我们正准备执行,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疏散百姓需要搬迁费,长官部之前给的一万元经费已经用光了……
这事儿您可以询问行政公署的罗专员,是他负责经办的!”
那人点点头,“明白明白,缺钱是吧!
我记得城内长官部和行政公署在城内的几家商号银行中存有一笔数十万元的存款……”
“啊!”,何光山当即声音一颤,“那是……那是郑州城军政经费,明天就要转移,这是不能动的!”
那人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何处长只管取出来,有什么事情由我们担!”
“啊是是是!”
何光山一听第八师的人肯背书,当即松了口气,点点头。不过还没缓过来就又听那人说道,
“这笔钱是用给你们疏散百姓用的,要是让我听到有人打这笔款子的主意……
何处长,那时候我就没办法管住我手下人了,弟兄们在前线跟鬼子拼杀了好些阵子,
如今随军撤退至郑城,心里面可都有股子气儿没处撒呢!”
“啊是是是!”
“我已经派人去行政公署请罗专员等人过来了,等他们过来,何处长能帮我转告一下刚刚的内容吗?”
“啊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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