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忍不住又问道：“他说什么？”
老黑指了指那名荷客，回答道：“他说，在他们加州那边的赌局，是不容许有多余的人在场的，所以这个人应该离开！”
陈掌柜眉头一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白风再次骂道：“人家不是说了吗，那是他们加州那边的赌局，你没听说过只能证明你是个没见识的土老帽！”
陈掌柜脸色又黑了下来，怒道：“那要是照他说的，让荷客走了，一会谁来发牌？”
白风嘿嘿笑道：“这还不简单，咱们不是以赌会友吗，自己发更能体现诚意！”
“你……”
陈掌柜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一人将他拉住：“这位朋友说得对，那就大家轮流负责洗牌，这样总没意见了吧？”
老黑假意用英语将几人的对话翻译给了罗云，后者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于是赌局正式开始。
陈掌柜率先将牌拿起：“身为东道主，第一把就由陈某人开头吧！”
随后就见他两手一分，一副牌变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沓，如同穿花蝴蝶般交错飞舞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不得不说，这货能以赌设局坑害那么多人，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水平的，至少这一手流畅的洗牌方法罗云就学不来。
六人下完底注后，陈掌柜便将一张明牌和一张暗牌推到各人跟前。
从明牌上看，是陈掌柜右手边的中年男人最大，一张黑桃K。
梭哈的规则，每发一张牌后，谁明牌最大谁先说话。
陈掌柜当即看向那人，问道：“老李，你的意思呢？”
被叫做老李的男人甚至都没看一眼底牌，拿起几枚蓝色的筹码扔到了桌上：“五万！”
陈掌柜又将目光投向坐在老李旁边的罗云：“到你了！”
罗云也学着老李的样子将几枚蓝色的筹码推了出去：“fiftythoand!”
接下来就轮到了罗云旁边的白风，然后是老黑，无一例外都下了五万。
老黑之后就是坐在陈掌柜右手边的另一位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老邓，就这么转了一圈后方才轮到陈掌柜本人。
接着开始发第三张牌，罗云分明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发完一张，陈掌柜的手指总会以不同频率动上几下。
罗云满腹疑惑，赌桌上利用手势给盟传达信息的出千方式他是知道的，可这是梭哈局，除了第一轮会有一张暗牌外，其它全是明牌，他传递的这个信息意义何在？
察觉到桌下有人用脚踢了踢自己，这个角度，不用说肯定是白风无疑。
罗云装作一脸随意将目光投了过去，却见对方手上正拿着两张牌来回切换着。
罗云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给他传递一个信息，陈掌柜发牌手法有问题！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多数时候发的都不是最上面那张，这才导致手指抖动得那么厉害。
哪怕罗云自认为视力已经足够好，却依旧无法从表面看出来任何问题。
科学表明，人的肉眼能捕捉到的频率大约是每秒24帧，当动作高于这个频率时，就只能借助监控的慢放才能看出其中细节。
换句话说，这个陈掌柜其实也是个千术高手。
罗去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同时又生起浓浓的悲哀之感。
苏蓉一家被迫害到那样的境地，到头来竟然都没发现这一点。
不出意外，这一把无论罗云、白风还是老黑，都尽数落败，赌桌上的钱被老李全部兜走。
“哈哈哈……今天运气好，再来！”
赢了钱，老李自然心情不错，刚好陈掌柜之后就轮到了他发牌。
罗云死死盯着他的手，试图从对方动作中找出作弊的证据。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此人与先前的陈掌柜完全不同，无论洗牌还是发牌，动作都奇慢无比，罗云能够清晰看清他每一张牌的发放过程。
这次的明牌是罗云的最大，一张方块A。
老李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这位叫史什么来着……”
老黑急忙纠正道：“他叫史密斯！”
“对对，史密斯，轮到你说话了！”
罗云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直到老黑将对方的话翻译一遍后方才恍然大悟，拿起几枚筹码放到了中间。
接下来直到三轮明牌发完，罗云都没能找到那人作弊的证据。
正疑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的时候，桌下又有人踢了踢他。
罗云抬眼一瞥，发现白风一手拿着牌，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拿牌的那只手的袖口边进进出出。
这次不用思索罗云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敢情第二个人擅长的是往袖里藏牌。
本以为这把赢的人又会是这个叫老李的，等牌翻开之后，结果却让罗云大跌眼镜，老邓三条A完爆了所有人。
可是不对啊，藏牌的人明明是老李，虽然知道对面三人是一伙的，这偏差未免也太大了。
白风再次踢了踢罗云，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先是用左手手指摸了摸右手的袖口，接着迅速换成了右手手指摸左手袖口。
这意思不用说，肯定是老李将藏的牌移交给了老邓。
袖里钱坤加移花接木，毫不夸张地说，此人水平丝毫不在陈掌柜之下。
在此之前，罗云对于千术的了解只存在于偶然看到的那几本书中。
尽管里面吹得神乎其神，他其实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人的速度真的能快到那般地步吗？
今天算是真真正正长了见识，原来人的潜力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真的能达到不可思议的水平。
其实除了千门外，还有一个全是小偷盗贼组成的门派，里面的人也是从小就被逼迫着进行残酷的训练，滚水取钱、生蛋剥壳等等。
除此之外还得每天用手指在墙上戳，以此保持中指与食指的长度始终一样，方便以后的行动。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种行为是极其残忍的。
好在到了近代，已经很少看到这个门派的影子。
下一把自然就轮到了罗云发牌，他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对方三人都是高手，而这边却只有白风一人懂千术，他与老黑都对此一窍不通，最终的结果真的能达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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