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一旁的岳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谈话中的二人,一直低垂着的双目中带上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有被侮辱的愤怒亦有某种别样的期待。
桌前,没有任何的犹豫,垂垂老矣的老将已然站起,目光凛然,声音之中都好似带上了几分怒意。
“元帅可是在折辱老夫?我玄甲军自太祖时期,世世代代为大余效力,为皇室拼杀,时至今日已有四百余年,皇恩浩荡,我岳家亦世代忠良,从未违背过誓言,何来此问?
我玄甲军生是大余的人,死是大余的魂,安有那不忠之理?纵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大余毁于一旦,我玄甲军也必然会挡在敌人的前方……”
望着似乎有些激动的岳伦,孔文生心中已是了然,
眼前的老将早已猜到了自己的来意,眼下的表现无疑是专门做给自己看的,
至始至终,岳伦口中对自己的称呼都是元帅,而提及朝廷提的也都是大余,而非现今的南余,
以这种方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玄甲军依旧是大余的玄甲军,依旧认他这个元帅,依旧有匡扶大余的决心,绝不会违背誓言,如有需要,也必会再次走上战场。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在这拐弯抹角?
理清了思绪,孔文生没再继续绕弯子,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
金牌背面雕刻龙纹,正面则是刻有一个“言”字。
“将军,这是先帝在仙逝前夕赐孔某的令牌,不知将军可还愿意同孔某一起完成先帝的遗志?”
话音落下,岳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面前的孔文生。
虽然曾经岳伦对孔文生有些了解,但时隔数年,谁也不知道,现如今这位曾经的元帅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立场,还得多了解些才是。
“还请元帅告知,先帝的遗志为何?”
“驱逐蛮人,还都云京,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如此大事,元帅不去澜宁寻陛下,来这穷山僻岭寻岳某是何用意?”
“今圣守成,集大军于澜宁郊外,无人可劝,
然此举虽能集中兵力,却非可行之举,
将军熟知战事,应是知晓太平之重,若是就这么丢了太平府,京都将再无险可守,
蛮人大军可长驱直入,一举攻破澜宁城,
若是那般,我大余将再无希望,
然诸将谨慎,不敢违背圣意,亦无那殊死一搏的勇气,
孔某来此,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再为我大余续命百年,
不知将军可愿助孔某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垂垂老矣的华发老将已然半跪在地,
“臣愿听元帅调遣!”
“将军快快请起,此番还得依靠将军,还请将军尽快整合部队,鼓舞军心,开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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