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住了内心的惊恐,老祭司动作僵硬的扭过了头,
入眼,一道逆着阳光的身影正站在大殿的入口处,夕阳的余晖洒在大殿尽头,洒在了青年的身上,将青年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一直蔓延到了身躯僵硬的老祭司脚下,似是要将其吞噬一般。
身披一袭水蓝色长袍的青年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捏着下巴,目光微抬,似是在仔细观摩着面前的神像,又好似打量神像下的人。
在老祭司惊恐的目光中,这恍若深渊一般的青年缓步朝着他走来,步履从容,不慌不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温润而又和善,似是那邻家青年一般。
但就是这样一个面容和善的青年,却让老祭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冻彻骨髓的森寒将老祭司吞噬,苍老的身体更是颤抖不停,恍若那青年的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间,恍若无物般的践踏着他所拥有的一切。
缓步穿过大殿,君临并未在老祭司身旁停留片刻,
而是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个老人一般,径直走到了神像下方,抬手轻抚那涂抹了金粉的神像,又似注意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满的神情。
在君临脸上神情变化的那一刻,老祭司的一颗心猛地提起,只觉下一刻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好在,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让老祭司绷紧的一颗心稍稍松上了不少。
“老人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神像笑的和蔼吗?”
望着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君临,老祭司的身体又是一僵,只觉森然的杀意将他的四肢死死的拖住,让他感到一股难言的窒息。
强大的求生欲在这一刻蓬勃爆发,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
“和蔼,非常的和蔼!”
好似并不在意老祭司话语之中的惶恐,神像旁的君临微微垂首表示认可,又指了指一旁的神像,
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同面前惶恐不安的老祭司说话。
“这神像我还是挺喜欢的,笑的很和蔼,我就做不到,但这金粉我却并不喜欢,劳民伤财还不好看,失了原有的意味,让这和蔼的笑容都失了几分色彩,
但颇为奇怪的是,这些百姓就是喜欢这些金碧辉煌的东西,好似在他们眼中,没了这用金子打造的外观,这江神庙就算不得正统。
又好似只有用这些金子去铸造一切,才能表达出他们对江神的崇敬,江神才会庇护他们,
但事实上,比起这用金子打造的神像,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笑的更加和蔼的泥塑神像。
毕竟,那样的笑容我笑不出来,人们对神像那发自内心的崇敬,我也得不到,因为没有,所以喜欢,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神像旁的君临,见他似乎并没有要立刻杀了自己的意思,
老祭司的求生欲疯狂上涨,许久不曾动用的脑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疯狂思考,竭尽全力的揣摩着君临的心思,千百种思绪闪过,选出自认为最合适的后,老祭司才紧张的开口。
“世人愚昧,不知神明真意。纵是这人间最繁华的珍宝,又如何能入的了神明的眼,至于这笑容,一举一动皆是天威,神明可以和善亦可以充满威严,
伟大如您,无需凡人觉得如何,应是您觉得如何,凡人去做才是。”
似是没有注意到老祭司的紧张,在老祭司惊恐的目光中,君临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满,缓步走到了老祭司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妥,世人信神,信的是心中的神,他们觉得神像应该金碧辉煌,那神像自是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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