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二年,正月。
呼啸的大雪如约而至,或许是上天也意识到了人间此刻的生灵涂炭,垂怜世人,降下了这许久未见的大雪。
厚重的积雪暂停了战争的进程,为交战的双方赢得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过去的半年中,漠北同南余以淮山为界,厮杀不休。
从最开始的漠北对抗南余,双方消耗的都是精锐,
到现在已经渐渐演变成了投降的伪余军同南余之间的较量。
秋日的那一剑终是吓破了漠北可汗的胆,
对澜江对君临不是很了解的漠北可汗只以为君临真的随时可以北上,将其一剑枭首。
毕竟君临是世间第一位水脉之主,普天之下除了天玄道人,皆是无人知晓,成为水脉之主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亦无人知晓这位澜江主宰根本无法离开澜江笼罩范围的事实。
被打蒙了的漠北可汗只知道君临的那一剑在跨越了千里之后,仍不在自己之下,
这等实力,完全超出了他理解的范围。
在咽了不知道多少口唾沫,对着地图看了不知道多久之后,
这位天之骄子,草原之主只觉千里的距离太短,中原过于危险,还是辽阔的大草原更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但在感到恐惧的同时,这位从一介普通牧民一路爬上可汗之位的草原之主又感到了深深的不甘与嫉妒。
不甘于放弃这些年来取得的成果,嫉妒于中原大地地杰人灵,强者辈出,
哪怕借了草原的气运,也远不是这些顶级强者的对手。
深谙活到最后才能笑到最后的漠北可汗在短暂的不甘之后,果断撤回了草原,
只留下军队继续在中原地区的战争,
在辽阔的草原上肆意奔腾后,这位草原雄主也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行为的不妥,完全不复先前的谨慎。
余人喜内斗,漫长的岁月里,内斗从未停歇。
自己之所以能带着漠北攻破余都,夺取那肥美的土地,皆是因为余人内斗不休。
以只有几百万人的漠北硬碰足有六万万人口的大余,属实不智。
过往的劫掠屠戮并不适合这片大地,
草原之上的传统只会激起这片土地之上所有人的仇视,最终将自己毁灭。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漠北可汗真正重视起了手下招揽的那些余人,
许以高官厚禄,乃至余人最为渴望的爵位,
都不需要再去做什么,这些既得利益者就主动的同南余的军队厮杀了起来。
如此这般属实让漠北可汗在感到欣喜之余又感到深深的不忿。
这般的余人都能坐享这万里江山,他们漠北又如何坐不得?
……
南余新都,澜宁。
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之下,新春也失去了其本该有的喜庆,
没有了欢乐喜庆的氛围,也没了喧嚣的爆竹,
新岁的喜庆没能感染到澜宁的百姓,
由上到下,整个朝堂焦虑不安,
朝堂诸公皆是如此,无心在意这传统的节日,
上行下效之下,偌大的澜宁都显得死气沉沉。
更改国号的做法终是没能改变灾劫的降临,
哪怕换了国号,南部的十八州也依旧是灾劫不断,并未因为国号的变更而有所改变。
更离谱的是,本来局势还勉强要好上些许的西南,灾劫也变得多了起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