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时柠推开家门走出屋檐下,墙根下,花坛里,远处路边,赫然入目的是一片片的白,就好像是谁昨晚连夜拿白色油漆泼上去一样。
她蹙了蹙眉,走到家门前那棵枇杷树下一看,发现竟然是那种叫做白蛇信的花。
纯白无瑕,一蓬一蓬地开着,像一朵朵巨大的白蘑菇落在院内。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馨香。
她困惑地踏上马路,大概走了三百米,沿途尽是这些白花,山脊上,田野里,石缝中,仿佛开满了整个世界。
雨是烟雨,不像前两天那样淅淅沥沥,凉雾浮游,恍若置身朦胧仙境。
时柠停下脚步,侧耳在白蛇信最密的一块地方仔细倾听,听到了一些蛇吐信子的嘶声。
她快速赶回家中,找出铁锹把院子里和墙根下的白花尽数铲除,扔到了离家一百米远的一个土坑里。
其间有两条白色的小蛇在花丛间一闪而过,像幻觉似的那样快。
她知道不是幻觉,隐隐猜到了,这些白花是给白蛇铺路的。
“柠柠。”老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在呼唤她。
时柠快速上楼,老人把几张纸币放到她手里,交代道:“今天去买两斤猪肉回来,还有五块钱的豆腐,五块钱的葱,还有三斤土豆,一包盐,记住了吗?”
由于张凤禾腿脚不便,一般是交代自己的孙女出门采购。
时柠点了点头,“记住了。”
她也有事要交代张凤禾,正色道:“姥姥,外面开了许多白色的花,你记住千万不要靠近。”
“白色的花……”老人坐在床上,带起厚厚的老花镜,往窗外望去,眉头颤动,“是白蛇信吗?”
“你认识这种花?”时柠惊讶道。
老人说道:“好像是十年前吧,开了许多,但这种花是有毒的。”
时柠有些惊讶,白蛇信没有毒啊。
在官方的介绍里,白蛇信经过检测,确实是不含毒素。
但它的“毒”不在毒素,而是对人类来说某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姥姥,你怎么知道花有毒?”
老人借着灯光继续缝补衣服,嘴唇抿了抿针线:“姥姥以前摘回家里,发烧了好几天,皮肤上还起疹子,不是有毒是什么。”
时柠摸了摸脑袋,原来是这样。
“总之你不要靠近就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那么多白花,奇奇怪怪的。”她边说边阖上房门。
时柠回到房间里,打开手机,想一下今天要做的事:买菜,和田美伊出去玩,昨天晚上姜新豪加她好友,说要请她吃饭。
前两件事都没问题,最后一件事她还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赴姜新豪的约。
看到饭这种字眼,她总是很难拒绝。
而且,据她所知时柠是没有朋友的,没有人在节假日找她玩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改变,她要不要把握机会和他们建立关系呢。
但是这样就没有太多时间去找时柠的魂魄了。
她在房间里苦恼的转了几圈,干脆挎上菜篮。
算了,反正约的是晚上,还有时间去想。
时柠去了清晨的郊区集市,发现哪哪都开满了白蛇信,人们互相讨论着这美丽却又怪异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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