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宣都内城,市井草民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卖朝食的摊子旁停靠着一辆豪奢的马车,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点着脚尖,歪着脑袋趴在车窗朝里滔滔不绝说着什么。
“啊~不好意思,还是馒头。”
“没馅料呀,牛肉是别想了,摔死也轮不到我家,羊肉没买着,刘屠户说是杜祭酒府上办席提前包了。”
“这年头猪没煽过……”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拐了个弯,“我想肉包是不成了,那就整个菜包吧。”
“可这时节我家院子里的菜籽才洒下去,再不济去城外挖点荠菜吧,阿翁他们不让,说是城外现在乱得很。”
沈卿端坐在车厢里静静的听,时不时附和两句,他很喜欢听三丫说话,猜测她穿越前应该还是个学生,眼神里透着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天真。
可不能再迟到了,只能打断意犹未尽的三丫,约好明天再来。
车轱辘转动,往皇城驶去。
路上没再外出什么意外,沈卿顺顺利利步入西阁,坐到自己的座位,感觉自己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只是这课程真的好无聊啊,沈卿控制不住走神,这学是非上不可吗?
“陛下驾到——”
外头传来黄门唱喏,众人纷纷起身,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学士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先出去看看。
果然,皇帝是往东阁去的根本不干她们的事,只是这些爱凑热闹的女郎们一个个趴门窗上竖起耳朵偷听。
永熙帝进了东阁就占了先生的座位,底下的学子们纷纷躬身行大礼。
“见过父皇。”
“参见陛下。”
“平身吧,朕只是心血来潮来看看汝等未来栋梁可有进益。”
帝王恩泽雨露均沾,永熙帝挨个点名考校。
轮到姜瑟时,问道:“汝制何学?”
姜瑟回道:“制兵。”
“兵道何解?”
“兵者,诡道也……”
……
沈卿掏掏耳朵,听着打瞌睡,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绝望的文盲。
“甚好,汝可有字?”
“尚未有字。”
“琴瑟皆为君子之器,便取‘德音’二字吧。”
姜瑟闻言眸光中起了波澜,心绪复杂,躬身拜谢:“谢陛下赐字。”
一旁的杜威脸色难看了几分,前日他才取笑姜瑟的名字,今天国主就来给姜瑟撑场子,定是姜婕妤吹的枕边风。
他感觉到周边同窗们意味不明的眼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心中愤慨,只觉国主此举丝毫没顾及他们杜氏的脸面,现在是连个庶孽都能爬到他头上了吗!
皇帝的到来只是个小插曲,除了姜瑟有了字,杜威以今日祖父过寿为由早退,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课间时间,李婉拉着沈卿去御花园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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