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磺胺和青霉素在前,他终于合上了嘴边。
“阿渺,我觉得这药,我们不能叫布洛芬,得取个新名字。”
卫渺无所谓,叫什么都行,哪怕叫小芬呢。
卢平生看了看手中的白色小药片,又看床上的船夫,心中做了决定。
药片喂下去四十分钟后,船夫的体温果然正常了。
“阿渺,他怎么不醒?”卢平生问。
卫渺虽说脑瓜里知识很多,但都是理论,和老和尚学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她哪里能知道呢?
“得找专业医生。”卫渺说。
先前只有她自己,她认识医术最好的就是丁医生。
卢大哥说丁医生可交但不可深交,让金陵的医生给西北的人看病。。。
在两人的大眼瞪小眼中,转眼又过一夜。
船夫依旧没有醒来。
而本就臭气熏天的卢平生也一夜未眠。
卫渺捂嘴打哈欠,“卢大哥,阿拉今日要去看我舅妈,侬先自己盯着。。。”
走来走去的卢平生突然转身,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卫渺。
“阿渺,侬阿妈和侬舅妈都是老和尚救过来的对伐?”
卫渺点头,“两次侬不都在?”
“阿渺,侬说老和尚和曾宝叔到底什么关系?”
卫渺瞬间明白卢平生所想,给他泼冷水道:
“卢大哥,侬还是想想能不能请来老和尚吧。”
卢平生眼中的兴奋褪去。
是啊,老和尚明显对阿渺有所图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自己能有什么让他图谋的呢。
如果他是站在曾宝叔身后的,那他们还是阶级敌人。
让敌人救命,他嫌自己活得太长。
卢平生又开始焦躁起来。
他昨天想了一夜,终于弄懂为什么船夫体温下降,伤势也渐好,为什么就是如同活死人一样醒不过来。
因为船夫就应该在今年的冬天死去的啊!
可他被自己救了,这是天道对有人改变人命数无声的警告?
作为曾经的唯物主义者,卢平生早就不信什么无神无鬼了。
没有鬼神,他怎么没死在前世的那场地震里,反而来到这里?
“阿渺,我们能有什么和老和尚换的?”卢平生病急乱投医。
卫渺想了想,从自己的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胡乱系着蓝色粗布样的东西。
“这里面有两颗舍利,一个是在这里的藏宝洞里得的,一个是在楼家祖坟里拿的。”
卢平生看她把无价之宝的佛祖舍利就这样随意的包裹在一块粗布里,有种麻袋装钱的错觉。
“侬这么随便的嘛?不怕对佛祖不敬?”
“佛不是说众生平等嘛?这蓝布干净又没有破洞,怎么就装不得舍利了?”
卫渺起先人类很奇怪,总喜欢赋予各种东西各种价值。
现在她懂了许多。
人类对名利权势的着迷就像她对黄金和烟火的痴恋。
都是对自己有利并且能够取悦自己的东西。
多一些仪式感和尊重并不过分。
“要是觉得这样太寒酸,装它们的盒子,在桂花里卧室的行李箱里。”
她从港岛回来,刚到家就被卢平生抓走了,行李箱还放在自己房间里。
主要是盒子不方便装到包里。
“阿渺,我要先把人弄到上面,换个地方安置,侬去请智上大师来瞧病。”
说完后,发现卫渺眼巴巴看他。
卢平生扶额,补充道:“若是能请智上大师过来看病,这次船运的收入我让你一成。”
卫渺在脑子快速估算了一下,还算满意。
卢大哥和她在船运占比其实并不多,甚至没有丁医生以及他身后的人多。
但好几艘邮轮的货物,几方分下来,已经不少了。
“是每次的,行了吧!”卢平生见卫渺眼珠转动,狡黠无比,又没好气的补充一句。
卫渺没想到自己不过算了算,就有意外之喜。
“阿拉去请,看好看不好,不做包票。”许阿鱼说,凡事丑话讲前头,才不伤感情。
卢平生对她挥手,示意她快走。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