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完话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箱子里的东西。
把自己的手用力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想要上手又觉得自己会玷污了好东西的举动,让其他人都来了兴趣。
旁边有认识他的人问:
“石先生,什么是三希帖?”
被唤石先生的中年人,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
“王献之的‘中秋帖,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以及王珣的‘伯远帖’。此三帖被前朝皇帝合称为‘三希帖’,我年幼时候,曾经和父亲在吴家见过一次。”
这里的吴家是前朝大员,在曾家发家前也是富可敌国,后被曾家取代,逐渐没落。
“听闻当初曾老先生在世的时候,曾经出价黄金数万两求购’三希帖‘却毫无音讯。”
听了石先生的介绍,又想起卢平生的身份,一群人顿时觉得这个箱子精贵起来。
红姐等到周围议论声停下后,才缓缓起身,笑意洋洋道:
“按理说,作为东道主,我该劝着两位公子的,但我们这里是赌场,赌的就是人品和气运,两位既然要赌,那今儿个我们就按老规矩来?”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有人在赌场单赌。
不赌筹码,无论输赢,赌场都抽双方赌资的一成。
赌坊很少组这种局,一旦组局要么是倾家荡产局,要么是另有所图。
反正不管谁输谁赢,双方下注越大,赌坊收益越高。
曾宝颐此刻看着卢平生手里的东西,脸上阴晴不定起来。
红姐轻佻笑道:“四爷,要是觉得为难,今个就算了。”
曾宝颐听见这话,心中最后的犹豫退去,“你要赌什么?”
卢平生笑得如同老狐狸,费力地提上另外一个箱子,打开一开,金晃晃的一片,亮得闪瞎人眼。
卫渺嘴角撇了撇,就知道这家伙之前哄她去取黄金别有所图。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金子的味道在她这里比烤乳猪香,她在车里就闻到了。
“哎呦,这一箱子大黄鱼,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十斤吧。”有人说。
卢平生笑,“整整四十斤。”
一斤五百克,四十斤就是两万克。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卢平生将手中汇丰银行的金票展开。
“还有这个。”
从“三希帖”上移开目光的石先生看向他手中的金票。“三百斤的金票。”
这下,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玉姐也愣住了。
她握住扇子的手微微发紧,事情仿佛超出了她的预料。
玉姐不动声色地对人群使了个眼色,有人立马转身离开。
三百四十斤黄金,就是十七万克,换成绿头钞票是十七万美金,换成大洋是四十一万。
现在好一点的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才是五个大洋。
四十几万在这些人眼里也算是一笔不菲的钱财了,再加上卢平生拿出来的古董。
这局开得有点大。
曾宝颐看着黄金反而没什么感觉,甚至闪过一抹不屑,他向来不缺钱。
卢平生图的是他大半家业,他在人群里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小鬼头,想着自己的判断,最后一丝犹豫也不再有。
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手里有批磺胺,前日已经到港,也放在赌注之中。”
卢平生说完,将手中的货票拍在赌桌上。
人群甚是哗然,磺胺现在奇缺,在黑市上比黄金还贵上几分。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卢公子不简单啊!
曾宝颐即便再傻,此刻也知道卢平生是有备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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