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没有任何犹豫,裴昭回答道。
桑月见状反而犹疑起来,“你就不问问自己该如何脱身?”
裴昭笑笑:“不瞒你说,我身中剧毒,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她如此说,桑月稍微心安理得了些,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没多久是多久啊?”
“大概还有五六日吧,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位贵客?”
裴昭问,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桑月哼道:“时间差不多,既然这么短命,我就不费心思把你也弄出去了。”
裴昭点头一笑,“那这些日子,还要多亏你照顾了。”
许是可怜她时日不多,桑月确实把她照看的极好,每日三餐都和送餐的奴人多要了两个菜,晚上有人送烧好的热水来洗漱,夜里两人就睡一张床。
白日里不用做一堆杂活,竟比在相府的日子还要舒坦,这几日桑月共接了两次客人,每次回来都要气的骂一阵。
“真不知道这些豪贵之人,守着世袭的爵位,还整日瞎折腾什么,一个个的嫌自己命太长。”
裴昭听着,默默扒饭。
跟桑月相处几日,她对船娘也有了些了解。
这些人与城里秦楼楚馆的妓子有些不同,青楼里的妓子最多是卖身卖艺,受些折辱,而船娘运气不好,是会有丢命的危险。
因为登这条船的人,多是有会掉脑袋的要事相商,寻欢作乐只是调味菜而已。若在城里,免不了人多耳杂,船上就不一样,能上船的都是自己人,船主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买卖,绝不会坏了规矩,多打听客人的事。
而船娘因要近身侍奉,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被客人怀疑上,就难逃一死,毕竟死人是绝不会泄密的。
“哎,明日你就躲在三层最里边的隔间,不是我去寻你,千万不要出来。”
眨眼就到了那位贵客要登船的日子,桑月开始了千叮咛万嘱咐,做要丢命的事,她怎能不怕,“姐姐这几日待你不薄,万一你暴露了,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裴昭温温一笑:“你放心,我都要死了,不需要拉个垫背的。”
桑月看着她,闷闷哼了一声,“你倒是个好说话的性子,难怪会被相府赶出来,到底中了什么毒,真不想下船寻个大夫看看?
我告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裴昭摇摇头,顾自低头吃饭。
这几日,她隐隐感到体内血液躁动,时不时五脏六腑莫名悸动,便知萧峥给她吃的七日必死丸,是货真价实的皇室毒药。专门用来控制死士执行任务,只有任务成功,才能拿到解药,防止死士被策反或是潜逃。
她逃不过一死,何必再让桑月为自己冒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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