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宝的心一下子乱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顾参商布好的陷阱:她不能否认,因为她至今仍然爱着他;可就算她据实相告,又有什么用呢?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被阴差阳错的命运扭结在一起,这本就是一桩闹剧。
更可悲的是,她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永远不会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轻松起来,就仿佛一个输掉一切的赌徒掀开骰盅的盖子。
“是又怎么样呢?”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顾参商,“顾总……”
“你可以不用叫我顾总,”顾参商坚决地打断她,“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必要那么生分。”
“是我想生分,”翟天宝更加坚定地拒绝了他,“本来就没有希望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强求的。”
她清楚地看见顾参商清亮的眼睛就那么黯淡下去,于是她的心也跟着很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赌徒看到了那个预料之中的结局,反而生出了满盘皆输的释然。
“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她重新退回到黑暗里,低下头,黯然笑着,“喜欢过,也尝试过,可结果就是不行,又能怨谁?
“顾总,三年了,就算你不想放过自己,能不能放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自语,“我是妄想过,但这三年受的罪也该让我清醒了……”
“你说什么?”
顾参商蓦然提高声音,急不可待地靠近她:“什么妄想?你说清楚!”
翟天宝吓了一跳。
她不记得顾参商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他似乎天性薄凉,不愿暴露自己的想法,免得被他人揣测窥探。
可面前的他为何如此急切,仿佛溺水的人,在搜寻一片救命的浮木。
翟天宝不自觉地再度后退。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地飘过来,她隐约听见杜锦屏的声音:“怪了,天宝跑哪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见她。”
翟天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刚要借口告辞,顾参商忽然抓住她的手。
“天宝,”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语气哀切得像是在恳求,“三年了,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次?”
翟天宝刚要回答,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冬夜中尤为刺耳。
而杜锦屏也终于找到了她。
一见到他们二人,杜锦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转而变得担忧,不断地朝翟天宝招手。
“宝宝,洗手间不在那,过来,我带你去。”
翟天宝这才挣脱顾参商的桎梏,低声道过“失陪”,匆忙跑向杜锦屏。
预想中的盘问并没有到来,杜锦屏反倒沉着脸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埋怨道:“你怎么跟顾总在一起?”
“来找顾恺之坐像,刚巧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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