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银这个半脑子此时还没意识到什么,就问道:“干大,你们就没打井吗?打上口井就什么事也解决了么。”
王平安看着他,就像看着个傻子一样,就连李向前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从山上往下打井就不说距离了,就是人进去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就你想到这个问题,老祖宗想不到吗?
刘老汉并没有取笑他,因为不只一个人问过这个问题,就连有一次公社的领导来了都说,为啥要从山下担水了,为啥不打口井呢?
“唉,你以为俄们不想打么,运动的时候,俄们书记号召村里人一起打一口井,打了七八十丈,到最后水没打上来,人命倒是丢了几条。到最后,再没人提这件事了。”刘老汉道。
老汉随后又跟他们讲到,打到七八十丈,底下全是石头夹层,一开始他们利用炸药打算炸开石头层,可是由于米数太高,人又下去缺氧缺的厉害,等把炸药放下去,人就要往上跑了,等炸药点燃以后,他们又派人下去,可是又发生了塌方,人就被埋了进去。
几人满怀心事的跟着刘老汉把羊抬上了拖拉机以后,就开着拖拉机向双水村走去。
等几人回到了村里,已经到了下午了。王平安三人回来以后,孙少安就一人给倒了杯酒,让他们喝了暖暖身子。几人坐在锅头,王满银喝了以后就开始给孙少安他们邀起了功来。
“大舅子,俄……俄这次……可给出了力了,可把……俄们三个……冻坏咧!”王满银道。
孙少安看着到了现在还说话不利索的王满银就笑着道:“是了么,出了力了,你看人家两个,再看看你,让你起身把俄爸的衣裳穿上,你还嫌弃咧。说要风度,不要温度,现在知道难受了。”
孙少安的话说完,在窑洞里的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孙玉亭看着这个二杆子侄女婿就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感谢党!可没把你冻坏了,不然俄们还要往医院抬你了。”
王满银喝了酒,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就笑着看着在场的众人道:“俄怎么也说是走南闯北的人么,这么容易就把俄冻坏球了,还不如俄拔根球毛上吊算了。不给你们吹,俄那时候在深城还睡过大马路呢,尤其南方那里,一到冬天,潮的人浑身上下都冒冷气咧。”
圪蹴在地上抽着旱烟的田五老汉听了他的话就好奇的问道:“满银,你去过深城,那里的人都吃些什么?有没有顿顿吃肉?顿顿白面馍?”
“五叔,人家那里又不吃那些,人家吃的都是米饭和盒饭,还有那些小龙虾,俄在那里吃球不惯那些,俄还是怀念咱们这里的洋芋擦擦咧。你再看看俄这身行头,人家深城那里家家户户都是这种穿着,现在到处是高楼大夏,那楼层高的快有咱们双水村的山一样高了。”王满银笑着吹嘘道。
孙少安看着又开始吹嘘上的姐夫,就赶忙打断道:“好俄的你咧,别瞎说咧,再让你说的人家深城人真的都吃山珍海味咧。俄不相信那楼层还真的有咱们双水村的山那么高?”
“少安哥,满银姐夫还真没瞎说,那里的工人确实吃的是盒饭,那里也有面馆,他们那里平时吃的都是米饭菜,至于海参鲍鱼那些,普通老百姓一般还吃不上。至于楼层大概有二三十层那么高,如果算下来的话还真跟双水村的山差不多高。”王平安笑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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