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此子居然大言不惭,要挑战他们全部!
就算他擅长写诗,还能擅长所有种类的?
临海书院就这么着急想找回颜面?
一白衫学子折扇一挥,风度翩翩:“在下天风书院岳……”
苏东山摇头:“我对要输的人不感兴趣。”
“嘶——”
这下连临海书院的学子们都愣住了。
狂!
太狂了!
以前他们觉得苏东山怎么看怎么讨厌,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岳姓学子眯起眼睛,呵呵一笑。
五院的几个夫子看向郑从:“郑兄,你们临海书院这位学子,少年意气风发啊。”
“据说他是元雱兄家的公子,怎的秉性跟他父亲截然相反啊?”
郑从无可奈何。
没想到苏东山又把之前在书院的那一套拿了出来,狂傲放肆,目中无人。
不过想想也是,少年多才,乍得声名,难免得意。
他只得圆了一下:“少年轻狂,还请几位见谅。”
“呵呵。”
几位夫子眯眼而笑。
这句话糊弄别人可以,想糊弄我等?
既然你护犊子,可就别怪我等打脸了。
一个夫子递了个颜色给自家学子。
白衫学子会意,沉声道:“既然苏兄如此有信心,那就闲话少叙,直接开始吧。”
“请!”
苏东山,拱了手,站到前面。
程放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从侧面看向苏东山,只觉得这个儿时的玩伴现在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白衫学子冲同辈行礼:“诸位,容我岳青打头阵。”
随即走到苏东山对面,神情肃穆,“请夫子出题!”
郑从伸手:“仲德兄,请。”
一身穿捉放书院儒衫的夫子从阄筒里抓出一题,念道:“托物言志,一炷香。”
要求简单。
临海书院的学子瞬间炸了。
好好好,送到嘴边了!
之前季博长那么多限制,苏东山一首“煮豆诗”直接塞脸。
现在就托物言志,岂不是找虐?
学子们笑了。
苏东山也笑了。
程放莫名其妙。
五院的人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何如此开心?
难道有什么猫腻?
不存在的,抓阄的是天风书院的程夫子。
岳青眉头皱起,心底升起一股不妙感觉。
但也仅仅是片刻功夫就恢复镇定,提笔书写。
看他速度,分明是有腹稿的。
再看苏东山,却老神在在,拿起笔,提着袖子,似在思索,又活动了一下手腕。
却没一个人替他担心的——当时写煮豆诗可比这个难多了!
岳青先写先结束,是一首七字绝句。
《咏菊》:
花开不与百花同,
独立墙边志不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垂落北风中。
程夫子边念边捋须,摇头晃脑,明显十分赞赏。
夫子们各自“咀嚼”几遍,纷纷给出自己“评分”。
“五甲上,三甲中,一甲下。”
临海书院学子纷纷嗤笑,就这?
你们怕不是真没见过好诗吧?
再看苏东山,还没写完,程夫子便走到一边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他瞬间神情肃穆,眸子雪亮: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
正是曹贼曹阿瞒《龟虽寿》。
不得不说,曹贼色是真的色,但诗写的是真的好!
等到苏东山写完,程夫子早已等不及墨干,双手捧起,大声朗诵。
几位夫子听了,眸子雪亮,
“此诗用词古朴瑰丽,使人读之顿生豪迈。”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好句,好句!”
“非有大气魄之人写不出这等句来……”
“甲上!”
“甲上!”
“……”
当众斗诗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担任评委的夫子无论如何也不敢拿自己才学、名声开玩笑,都会秉公评价。
这也是为何之前何开那么看不惯苏东山,依然要持正评价的原因。
“此诗格调、气度、立意奇古,胜于咏菊,不用再评了。”
“咏菊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第一局,苏东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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